回燕子坞的船上。
慕容复带着阿朱和阿碧,还有一脸不服的木婉清,正愉快的回家。
阿朱默默地为慕容复剥莲子,剥好的莲子,亲手喂给慕容复吃。
阿碧则在划船,一边划船,一边用吴侬软语唱民歌:
“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湿,更脱红裙裹鸭儿。
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流。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
慕容复躺在船尾,入目是太湖的涟漪,侧耳是阿碧的歌声和清脆的波浪之声,入口是阿朱亲手喂的莲子,只觉人生之美好,不过是此时此刻。
有那么一个刹那,慕容复很想就在燕子坞躺平,即便不当皇帝,他这一生也会足够幸福。
可他又不禁感叹,温柔乡是英雄冢,人生在世,总得做一些事情。
如今是公元1092年,大宋元佑八年,辽宋百年无战事,看上去一切无比安逸。
但是三十五年后,就是北宋灭亡的靖康之耻。
如果慕容复能够活到六十二岁,可以亲眼看到徽钦二帝是怎么被金人俘虏的。
区区一个金国,完颜阿骨打起兵时,不过两千五百人,却先后灭掉了辽国和北宋。
这既是女真人战斗力变态,更是宋辽腐朽的缘故。
慕容复值此风云交汇之际,实在是野心难耐啊!
正想着,慕容复却见木婉清对自己怒目而视,那清亮的眸子像是要把自己一口吃掉,不由哑然失笑。
“姑娘,我觉得你没必要这般生气,你笑起来更好看。咱们平心而论,你来刺杀我舅妈,我便是杀了你也是应该,可我却对你手下留情。我舅妈欲杀你,也是我救下伱。前后算起来,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有两次。”慕容复道,“你但凡有点良心,也应该对我感激不尽。”
木婉清咬着嘴唇说:“你这个淫贼,轻薄于我,我.......我......”
慕容复奇怪道:“这你话好没道理,我怎么轻薄你了?我只是制住你,把你带出来。咱们江湖儿女,动手动脚在所难免,你又不是闺阁里的千金小姐,被人碰一下就仿佛被坏了贞洁。你要是那么矫情,出来跑江湖作甚,在家绣花不好吗?”
木婉清一愣。
她才想起,慕容复固然掀开她的面纱,瞧见了她的容颜,但是慕容复又不知道她立下的誓言,肯定不是故意不小心的。
而慕容复与她动手,却也没有超出江湖人比武的范畴。
这江湖之中的战斗,没有她是女人,就不许敌人碰到她的道理。
而慕容复把她扛出来,也很快就交给了阿朱。
貌似从头到尾,慕容复都不曾轻薄她,甚至连言语调戏都没有。
她之所以有被轻薄的错觉,是她把自己的誓言看的太重,对第一個看到自己容貌的男子在意太甚,而李青萝又一直说慕容复要轻薄羞辱她,她下意识觉得被羞辱了。
“姑娘,且不说我慕容复在江湖上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便我真的好色,我也没那么饿!”慕容复说着,指向阿碧,“这是我阿碧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简直就是江南小家碧玉的典范。”
慕容复又指向阿朱,夸耀道:“我家阿朱妹妹,那也是古灵精怪,俊俏端庄。而且她擅长易容术,一人千面,想变成怎样的美人,都可以妙手梳妆,轻松为之。”
慕容复说着,又道:“而且我表妹,也是国色天香。我就算好色,也未见得看得上你啊!姑娘,你不要觉得我优秀就自作多情,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阿朱和阿碧都露出浅浅的笑容,公子爷的赞美对她们来说,比旁人赞美一万句都更让她们觉得心中甜蜜。
慕容复这一番解释,有理有据,打消了木婉清的怀疑。
可慕容复对她不感兴趣,她又暗暗生气起来。
女人的心,就像海底针,难测啊!
“长期封闭穴道,对人身体不好,这样吧,我帮你解开穴道,你可不要乱跑,也不要瞎搞。”慕容复笑道,“否则,我可不会留情面。”
“帮我解开穴道吧!”木婉清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慕容复当即起身,手指连点,解开了木婉清的穴道。
木婉清穴道被解开的瞬间,袖口一扬,一支袖箭就直朝慕容复的肩膀袭来。
木婉清别的武功都平平,学的什么五罗轻烟掌,只能用来关门和灭蜡烛,威力平平。
她最擅长的,还是暗器功夫。
此时她一脱困,就对慕容复发射了袖箭。
只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想取慕容复性命,只把袖箭射向慕容复的肩膀,想打伤慕容复,趁势制住慕容复,然后威胁阿朱阿碧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