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北雪一事虽过去许久,但众多散修依旧是人心惶惶。
生怕正道一言不合就把他们当成逆仙盟余孽,除掉。
所以到下位面四州,无疑是最佳选择,但这也代表修为再难增进,毕竟没有足够的灵气支持,修行速度就会停歇不前,长时间下识海枯竭,有损根基。
哪怕如此,也无法阻挡众境界低微散修前往的念头,且他们深刻的明白,此处并非自己能够争夺机缘的地方。
于是乎,还是老老实实回到下位面,也就是这样,导致居然客栈住满。
姜云逸懵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陆凝霜,问道:“现在怎么办?”
黄昏降临,余晖照耀。
海面上波光粼粼,海风也不再觉得炽热,反而有种清爽的感觉,碧海郡城街边房屋已逐一点着灯。
姜云逸本以为还有时间,而且如此偏远、灵气匮乏的地方,不至于客栈住满,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两人无处可去?
倒不至于,因为陆凝霜深知姜云逸会逛到累才想起正事,所以早就安排妥当。
天凌圣地作为正道魁首,产业无数,哪里有赚钱的地方,基本上都有相关的商铺存在。
一座客栈自是不在话下。
当姜云逸被她拉回最初的酒楼,来到后院才发现连同着一家客栈,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难怪陆凝霜会首选此地。
至于她未说完的话,姜云逸当下也能猜到一二。
刚进城时,陆凝霜大概是想告诉他:‘我有银子,况且这里不用钱’。
“........”
姜云逸沉默许久,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对她说:“我为宗门省钱!”
陆凝霜闻言,揉了揉他的脑袋,应了一声‘嗯’,没有说什么。
她,只是在宠着。
........
掌管碧海郡城产业的,是位姓陈的毕业弟子,或许是长时间居于幕后,让他的性格略显孤僻,但还是亲自接待姜云逸和陆凝霜,恭敬有加,态度极好。
本以为是要查账,但陆凝霜摆了摆手,并非如此,只是淡淡说了两字:
“租船。”
这让他愣了一下,因为陆凝霜的口气实在太像圣主了。
不过即便不是圣主,也清楚的明白两人身份不凡。
这时姜云逸出声补充:“我们是想着租船自行出海,到下位面四州,不知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租船?有的有的,碧海港口恰好就有与我们天凌圣地合作的商船队,租船也是他们负责,便宜且有保障。”
在得到准确的答复后,姜云逸道谢一声,便牵着陆凝霜回到客房,并没让他准备当地的特色美食与小吃。
对方有心,姜云逸却无心再吃,不过还是特意谢过一番。
回房休息。
房间依然是陆凝霜连同的竹屋,一进屋姜云逸直接就往床上扑。
不得不说,海边温差大,白天的燥热感,当下也仅剩清爽。
无需多盖被,被陆凝霜搂入怀里躺在凉席上,便是一阵惬意,然而后半夜,不老实的姜云逸直接把腿搭到她身上,反缠佳人,睡的香甜,时不时梦呓几声。
“好吃.......”
从不入睡的陆凝霜,见他蠕动嘴巴,便把食指伸到他嘴边。
指尖渐渐莹润,化作晶莹剔透的玉色,吧唧着嘴唇。
陆凝霜被他缠着身子动弹不得,只能扭头,稍微动手看着姜云逸。
她不禁低喃一声:
“好吃?”
“.........”
没得到回答,陆凝霜就一直重复着,呢喃询问:“好吃?”
“.........”
“好吃?”
“嗯.......”
小主,
直至姜云逸应了一声,陆凝霜才消停,收回手,任由他宛如八爪鱼般缠在身上。
至少,他承认了是自己好吃。
.........
次日一早。
姓陈的毕业弟子为人热情,也很勤勉,一大早就想亲自带他们到渡口面见商船队租船,不过姜云逸还是不愿劳烦。
因为他额头时不时就冒着虚汗,显然对人多的地方很不适,要知道这还是在酒楼门口,难怪掌柜一职由他人代理。
在他惭愧的目光下,于是,姜云逸和陆凝霜选择自行独去。
离开酒楼,渐行渐远,姜云逸不免好奇说道:“陆凝霜,没想到我们宗门还能有如此害怕与人交际的人。”
曾经的天凌圣地弟子,哪一个不是意气风发的存在?
不是在争机缘,就是在争机缘的路上,这种性格实在是太少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更别说是毕业弟子,怕是在宗门待下去都很困难。
不过那位的的确确是毕业弟子。
陆凝霜深思一番,才缓缓道:“或许是闭关修炼太久导致。”
“这得闭关多久?”
“长则数十年,短则几年,也有可能是境界突破失败,一直闭死关而造使。”陆凝霜对他说:“因人而异。”
“嗯........”
总的来说,现在的天凌圣地给与弟子们的资源与条件都要好很多。
即便不去争机缘,单凭固定资源也能让一些弟子熬到毕业。
没多久,两人来到碧海港口。
这里比街道还要繁华热闹,岸边停靠着各种大大小小的船只,齐齐排列有序,有很多散修充当苦工搬货上船,亦有散修静等着远行的船只,从此离开。
此地人数较多,至少有千百人,两人一时间也找不到所谓的商船队。
姜云逸想着去另一边找找看,忽然刚靠岸的船上,下来许多朝气蓬勃的年轻修士,亦是一些归乡的人。
他们兴奋的走下。
人一时间变多了起来,朝着两人所站的位置汹涌而来,像是要将姜云逸整个人给淹没,他不知所措的站在前面。
也就是在这时,抓住他的那只手,硬生生把姜云逸拽了回去。
陆凝霜扶住他,目光平静的望向人群,低声说了一句:“没事。”
姜云逸站稳脚跟,身边人来人往,两人就像是逆流的舟,却无一人发觉,更无一人注意他们的存在,只有人潮涌动,嘈杂的声音从他们身边经过。
他虽一步也不曾挪动,却有种与整个世界擦肩而过的感觉。
也或许没有,因为他的整个世界,就在身后,不曾离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