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发疯的时候,我们就在旁边,她……她……”。
周佳凝看了眼大妹:“已经变得不象人了”。
“眉心有痣的是我,旁边的是小妹”。
大妹打开照片,指着两个好象刚从面缸里捞出来的小女孩:“我俩是一对白化病双胞胎”。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她,面色红润,黑瞳乌发,简直判若两人。
“不敢相信吧?”。
周佳凝深有同感:“我见了她,也吓了一跳,昨天还怕你认不出来,故意抹白了脸”。
虽然我不是医生,但多少也知道白化病是基因突变,全世界拿这种病都没办法。
她是怎么做到的?。
大妹始终没找着小妹,却引来好多人追她,只能沿着公路狂奔。
“我碰到了陶爸爸徐妈妈,带我去了另一个城市,取了名字,陶木春”。
寒冷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
周佳凝的身世同样令人唏嘘,出生时母亲死于难产,家里人重男轻女,认定这女婴不祥,找了个借口丢给她姥姥,留下笔钱,悄无声息的移居海外。
姥姥强忍着丧女之痛,独自抚养了她八年,可老天爷偏捏软柿子,在她离生日还有两天的时候,姥姥中了风,周佳凝哭着被送到了新生孤儿院。
“都说我是个扫把星,反正我是信了,谁对我好谁倒霉”。
她记得自己滚下了山坡,被孤儿院的门卫苏志远抱回了家,他小妹妹刚刚夭折,为了安抚伤心过度的母亲,暗中让她顶替了妹妹的户籍,搬到了城里,改名苏欣晨。
一个令人欣慰的早晨。
“他们对我很好,虽然不算富裕,可为我倾尽了所有,只是……”。
不幸还是来了!
苏欣晨得了一种怪病,先是耳鸣,渐渐变得越来越敏感,远处掉了根针,在她听来都像是天崩地裂,严重时,甚至会被震晕。
“所以……”。
她正了正耳机:“我只能戴着这个”。
就这样,她听到的声音也是正常人的两三倍。
医生查不出异常,几次扫描都显示器官和神经没什么问题,最终建议她去看心理专科。
任何解释不清楚的事情,他们的口径是一致的,这女孩要么在撒谎,要么有精神病。
“别人在背后议论什么已经无所谓了,总不能捂着耳朵过日子吧”。
苏欣晨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那你找我干什么?”。
“我哥说的,他怀疑和实验室有关系,几个孩子都被感染了”。
不久前,苏欣晨看到娟子拍的视频,认出了我,便来到老林饭店,如果王子毅身上有类似的症状,便能确定是朱永良搞的鬼。
“这里面有朱永良吗?”。
我盯着照片。
“穿格子衬衫的”。
一个尖下颏的男人,分头,肩膀很宽。
“在水里挣扎的人,总想抓住点什么,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天生的扫把星”。
她不认命,结果,却令她失望。
都说人生是跌宕起伏的,谁都无法预言下一秒,这也可以用在苏欣晨身上,因为她刚出来,就被另一个女孩拦住。
陶木春轻轻搂住她:“那天晚上,我远远的看见她在店里跟你说话,离开后,失魂落魄的在街上乱走”。
为了证明自己,还把她带回了酒店,看了老照片。
“照你们这么说,我更不可能是王子毅了”。
“为什么?”。
“我身体很正常啊,除了有一点胃溃疡,你看我连你都打不过”。
这俩女孩就像是变种人,不让人恶心的那种。
苏欣晨为了证明这点,亲手捏扁了一个马克杯,不锈钢的马克杯。
“你是个幸运儿,那天晚上,只有你没打针”。
轮到我时候,朱永良刚巧被叫走了。
这件事,苏欣晨原本不知道,她那天一直在发烧,昏昏沉沉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有如此运气,买了那么多彩票,中五十块钱都能让我欢呼雀跃。
“为了找到你们,我在网上发过帖子,叫逃离新生的孩子,又回了趟孤儿院,可那儿已经改建成了私立学校,老院长也过世了,没有登记册,更没人知道朱永良的下落”。
很明显,巨人药业在隐瞒着什么。
“你耳朵也有毛病?”。
“我是为了小妹”。
小妹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白毛不说,裙子里竟然蜷着条尾巴,她又惊又怕,缩在角落里一直哭。
抢走圣女花的就是小妹,我没看错,作案工具真的是条尾巴。
“朱永良这个混蛋,还骗她说这是场魔术,因为有七个孩子捣乱,偷走了神奇药水,才把她害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想变回来,就要找到他们”。
小妹哭累了,睡梦中,发现自己摇摇晃晃走在黑漆漆的公路上,忽然头昏眼花,摔倒在地,随后一辆红色的轿车停靠在身边,可等被抱上了车,才发现后视镜里的女孩扎着条马尾,眉心有颗痣。
这是种无法解释的心灵感应,原来她看到的,是姐姐的视角。
她把这一切告诉了朱永良,朱永良半信半疑的带着她去追,凭借梦中的记忆,一路来到大妹所在的城市,小妹趁机逃了出来,爬上当地最高的大楼。
寒风里,她又梦见自己住进了一间宽敞的大房子,摆着好多照片和奖杯,还有部座机,上面贴着号码,便顺着通风管爬到一间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