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她带回农场,堵木里的嘴,对不对?”。
“……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不行”。
我激动的往前跨出两步,视线一阵模糊,仿佛钻进了塑料帐篷里,外面的景象远虚近实,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床好端端的摆在原地,乌丹半跪在睡美人旁边,已脱掉长袍和保暖的衣物,仅穿着小衬,正在解斜襟上最后一颗绳扣。
衣领低垂,露出雪白的肩膀,宛如对镜梳妆的古典美女。
最吸引我的,是她的头。
仿佛一团被捏扁的胶泥,再向两边拉长,真的象顶着口锅,上面布满网状的突起,一吸一鼓的跳动。
乌丹抬头看见我,连忙掩住胸口,一招手,耳边呼的一响,眼瞅着玻璃墙向后退,再次无影无踪。
“别再往前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伺婆在我心中和圣女一样不可亵渎,如今这女人又无依无靠,万一讹上我怎么办?。
“实话告诉你,我回不回去,都一样,十五年的期限已经到了,至于巴力,他连做长老的资格都没有,更不可能当族长,这次白英大会,也许连面都不敢露”。
“他敢,大宝没骗你,巴力真的找到了小圣女”。
“你能保证她是纯洁的?”。
除了朱永良,谁也不清楚陶木春体内有没有第三种基因,只有走进那片鲜红如血的欢喜花丛,让时间来证明。
目前能做的,是稳定民心,就象几百年前一样,让圣女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如果你想回去,负荆请罪,小圣女一定会原谅你,不回去也成”。
我大包大揽:“以后的生活我来安排,这个绝对没问题”。
屋里死一般的静寂,随后光影闪动,如同拉开的大幕,睡美人身着白袍,盘膝而坐,头上插满饰品,象是卖糖葫芦的草把子。
乌丹也下了床,穿着棉大衣,发髻散开,流浪女似的走过来,手里抓着那两袋小香肠。
令人惊奇的是,片刻前还诡异非常的大脑袋,突然间缩小了。
“我……”。
她用牙咬开包装袋:“你刚才说的那个词叫啥来着?”。
我想了半天:“屏蔽?”。
“对,我一屏蔽自己,头就会充血,是不是很丑?”。
还能接受,至少比白皮鬼好看。
“你吃不吃?”。
“今天是赐花节”。
身为伺婆,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明白这个女人已经不会再回头。
“我把圣女寨给我的所有东西都留下了,从现在起,白英乌丹不再是圣母娘娘的人”。
她甚至讨厌自己的名字,非让我重新起一个,要比郝心儿还好听。
“那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坐在树下想事情”。
在她屋门口有棵树,光秃秃的连片叶子都没有,自从搬到农场的那一天,就有人认为它很快会枯死,然而十五年过去了,仍然顽强的站在那儿。
很励志,但过于孤苦。
“除了不再当伺婆,还有别的愿望吗?”。
“飞,自由自在的飞”。
没有翅膀怎么飞?她离开农场才几天,象一只刚刚长出羽毛的小鸟。
“你就叫初羽吧”。
“那我姓啥?”。
“……林”。
以后就是亲戚了,好歹不能对我动手。
“林初羽,林初羽……”。
她默念几遍:“行”。
接着冲我一笑:“咱们走吧”。
“你先答应我两件事,一,不能伤害小圣女,二,必须确保我朋友安全,能做到吗?”。
还有床上这位冻僵的美人,总不能把一具古尸扔在小楼里,又是伺婆打扮,又是死于爪下,倘若被人发现,有损圣女的美誉。
“得把尸体藏起来”。
可藏哪儿呢?俩人东瞅瞅、西瞅瞅,我一边转圈,一边问她怎么知道睡美人在冰窟里,并且一找一个准。
“那天,我一离开小屋就迷了路,远远的发现有个女人和一只大鸟往冰窟里探头探脑……”。
沈亮亮和四百六!
“我想他们肯定在找东西,便一直在后面跟着”。
这不是正常人的行为,四百六的那副嘴脸,谁看见了都得跑。
“因为小时候,我就知道家里有块残玉,但我娘不让碰,说玉的主人,是一只穿衣服的鸟怪,怕上面有诅咒……”。
“你说什么?”。
我不能理解:“既然白英多郎知道是具鸟尸,干吗从洞里拖出来?”。
“要不是鸟尸,他还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