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眉想都没想。
“这可是件要命的事”。
“为了你死,我愿意,说吧,让我干啥?”。
“你知道倒瓶谷吗?”。
龙珊问:“它就在白罗山和圣女山中间,很好找的,谷里有一种没眼睛的蛇,可以治我的病……”。
“呀”。
李八眉突然大叫一声:“瞧我这记性,一见你啥都忘了,我给你带了件好东西”。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药盒“啪”的打开:“真元珠,费了好大劲儿才弄到的,来,我喂你”。
“……等等”。
话音未落,龙珊已经吐了出来:“呸、呸,这里面有圣水的味道,李八眉,你想害死我啊”。
“别吐,别吐”。
李八眉心疼坏了:“这可是上好的珠子”。
“……我不能沾圣水”。
她语气里有一丝幽怨:“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一错再错”。
“那我现在就去倒瓶谷”。
“你这人,心急的毛病总是改不了,听我说完吗……,抓蛇的时候一定要瞧仔细,黑红、头上长米粒角的不行,那是成年蛇,能把人烧死,青白色的也不行,心脏里有一滴太阴血……,会寒上加寒,只要那种全身长红点的,既有少阳之力,也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她讲的很慢,两句一顿,似乎有些吃力,歇了会儿:“……你小心别把它弄死了,气竭而僵,血凝则败,还有就是,小蛇的身体非常软,捏它的头,千万不要挤破蛇胆”
“你要多少条?”。
“不用多,两三条能放出来半茶杯血,可以缓解七天的症状,这种小蛇很怪,不能沾人气,被抓了以后宁可饿死也不张嘴,因为是天生地养之物,所以一定要珍惜”。
李八眉一口答应,又对贺同志说:“兄弟,大恩不言谢,你守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八哥,我可提醒你啊,那些小家伙很凶的……,不过你有真元珠,咬上一口两口倒还不至于完蛋,但那里有成千上百条,就怕到时候你想跑都来不及”。
“这……”。
他有些犹豫。
龙珊轻轻一笑:“怎么,怕了?那你就回去吧,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犯不上为我冒险,我……也无以为报”。
“你等着”。
李八眉一跺脚,“噔噔”的向这边跑来。
胡广林突然往前迈了一大步,转身堵住了洞口,灯光中,阴沉着一张脸:“老三,你是活腻歪了吧?”。
“老大?”
李八眉吃了一惊,瞬间慌了神:“你咋来了?”。
“还有我”。
我探出脑袋,笑眯眯的冲他挥手。
山洞不小,大概有八九米深,角落有盏手持应急灯,铺着床厚褥子,下面垫了几张油毛毡,一个女人钻在被窝里,裹的结结实实的,象个大春卷。
她面容憔悴,白里透青,显的眼睛特别大,又黑又大,头上还戴着顶毛帽子,如同坐月子的产妇。
由于相隔太远,面目看不太清楚,但给我的第一印象也不过如此,没他们形容的那么夸张,中等偏上吧,特别之处在于她给人的感觉。
让你无法拒绝的感觉,有的女人天生便具备这种能力,只要她一开口,不管什么事情你都愿意去做。
不厌其烦,甚至受宠若惊。
我终于明白李八眉为什么会欲罢不能了。
旁边蹲着贺同志,一边看着我们、一边用勺子不停的搅锅砂里的辣椒粥。
不搅就冻成冰疙瘩了。
地上还有一对奇形怪状的东西,似拐非拐,长木棍的下半截有个脚蹬,向上依次固定着一排皮带圈,应该是绑腿用的。
猛一看,有点象高跷,可底端安装的却是黑黝黝的铁爪,三根朝前,一根向后。
昨天夜里,我在雪地发现的那个爪印就是这东西留下的,当时还以为是只大鸟怪。
“我不来,你还有命吗,她是故意激你的,难道连这都不明白?”。
胡广林声色俱厉,一推李八眉,让他闪开。
李八眉身子一晃,反而伸开双臂,挡在他面前:“老大,你听我说……”。
“你眼里要是还有我这个老大,就滚一边去”。
见他站着不动,胡广林也不跟这人废话,反手撩起外套,“叮铃”一响,露出腰间的三颗小金铃。
环上还吊着一根羽毛,翠绿色,扎着一圈圈金线。
铃铛虽小,却代表着权力与地位。
李八眉如果再不让,等于不服从命令,这可是大过,弄不好是要除名的,一旦被逐出乌头会,那他在同益古镇也就混不下去了。
我连忙把他拉走,老这么僵着,俩人脸上都挂不住。
龙珊侧过身,枕着胳膊,静静的看着胡广林朝自己走来。
“我姓胡,乌头会三铃弟子”。
胡广林并没有离她很近,两米开外:“龙姑娘,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喜欢绕弯子,只有一句话,希望龙姑娘从今往后,不要再见我这位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