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咱不着急,就凭你救了我一命,绝对配合,但能不能先把这件小麻衫脱掉?勒得怪难受的”。
“你……想去就去吧”。
去哪儿呀,什么意思,要放我走吗?。
她一指不远处的岩石:“赶紧的,别磨蹭”。
边说边捡起飞钩,重新缠在手腕上,微微侧过身。
闹了半天,是以为我要解决个人问题。
我的确说过要上厕所,可那只是想糊弄齐老二,结果她还当了真,不过这倒是个机会,索性故计重施,来个“尿遁”。
但这里是高山雪岭,一览无遗,也不会象上次一样,有披甲人来救我,折腾到最后,把她对我的那点好感都折腾没了,反而自讨苦吃。
还天赋异禀呢,我呸,纯粹是个酒囊饭袋,哪怕跟老爸学两手公园太极也好啊,何至于象现在这样,走哪儿都低声下气的,看人脸色。
“快点儿”。
她等的有些不耐烦。
“不是,大姐,我,我这手不得劲儿……”。
就在说话的空当,岩石后冷不丁跳出来一个白影,伸手捂住我的嘴。
我吓的差点尿了裤子,反应过来才发现是个扎双马尾的女人,脸上戴着暗红色的金属眼镜,几下割断绳索,接着塞给我一把小刀,猛的一推:“快走”。
那边齐冰马上有所察觉:“林凡贵,你给我站住……”。
接着是“嘣嘣”的轻响,是弩箭。
我从头到尾都是蒙的,本能的往山下跑,背后“叮铃啷当”的已经动上了手。
雪坡太滑,胳膊又被捆着,很难掌握平衡,直到挑开身上的绳索才算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是那把小刀。
它几乎和小赵警官的一模一样,挂着一个钥匙和指甲剪。
凑近看,果然没错,就是同一把。
可它怎么会在这个女人手里?。
她肯定和小赵的失踪有关系,就在犹豫是不是要回去的时候,几米开外的地方又跳出来一个类似松鼠的小东西,拖着长长的大尾巴。
紧跟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争先恐后的往山上蹿。
还“吱吱”的叫。
背刀猴!
这些小家伙不是应该在冰窟里吗,难道是出来觅食的?可看样子又不太象,一副逃命的架式,似乎有什么动物在追赶它们。
也许是凤尾雪鸦,在这寂静的雪夜里,处处隐藏着杀戮!
悉索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就在脚下,风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股腥臭,令人气血上涌、干呕恶心。
不好,直觉告诉我,即将面对的不是毒鼠群、就是三头虫。
我转身又往雪坡上爬,边爬边喊:“哎,别打了,下面有东西……”。
最先下来的是齐冰,一把揪住我,打开手电筒一照,妈呀,漫山遍野全是蛇,却不是三头虫,什么样的都有,层层叠叠、海水似的往坡上斜斜涌来。
那个女人也滑到我身边,抓起另一条胳膊,彼此互不相让,你拉我拽,以至于大半个雪坡都被蛇群占领。
“……坏了,咱们被包围了……”。
“……还有一条路,必须抢在它们头里……”。
“……它们要去哪儿呀?……”。
“……不想死的话就快跑……”。
蛇群的目的地是雪神山,那里有恐怖的“马蜂窝”。
最后仨人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手拉手往里闯,眼瞅着一堆又一堆的毒蛇顺着冰窟窿钻了下去。
等我们胆战心惊的走出来,立刻瘫倒在雪地里,一个比一个喘的厉害,感觉如同做了场噩梦。
风卷雪花,从两侧的峭壁上瀑布般洒落,如云如雾。
“……谁说雪山上没有蛇的?”。
我舔了下嘴唇,眼前浮现出白英玉的脸:“大姐,你拍照片了吗?回头让我那位朋友看看,再给他一大耳贴子”。
齐冰笑了一声,松开手,有气无力的问:“你还跑不跑了?”。
“不跑了”。
我轻轻摇头:“你们也不打了吧,那咱们就商量着办,看我到底归谁?”。
没想到这句话反而提醒了她,“呼”的坐起身,一手紧握飞钩,一手护在胸前,展开六指:“照教水门种地摘菜,除了天上的雨水,五湖四海都不沾,敢问朋友头上顶的是哪片天?要都是一个老头子,别伤了和气”
“姐姐,咱歇会儿行吗?……”。
实在不行把我从中间劈开,一人一半扛回去交差。
那女人“咳”了一声:“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这个人不能跟你走”。
我侧过头,她的脸近在咫尺,耳垂上闪闪发亮,戴着一颗珍珠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