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位?她似乎很同情花美艳,谁都有爱人的权力,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谁都错付过。
空气中隐约有股烧焦的味道,不好,我腾的跳起来,沈洋的药!
挑开砂锅的盖子,里面已变成黑乎乎的一坨,实在不是太好闻。
不过好象没怎么糊,我尝试着添了点水,“咣咣”的一通搅和,瞅着还行,化开了照样喝。
最多是药效打点折扣,应该吃不死人吧?。
等到女孩儿们回来,胡小铃看见我老老实实的蹲在炉子旁边,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听话呀?”。
我是心虚,担心沈洋发现药的味道不对,她却说这药不是今天喝的,等放凉了以后,分成三份,装在小袋子里,方便路上用。
“得,我记着了,你去忙你的吧”。
“有点不象你啊”。
胡小铃弯腰打量着我:“无事献殷勤”。
“她是我二姐”。
我理直气壮:“二姐,黄二毛是怎么分析的?我来帮你参谋参谋”。
沈洋抱着肩膀没吭声,反而扭头望向对面的木屋,突然转身就走:“我去找小鹿洁谈谈……”。
“你是不是又干坏事儿啦?”。
胡小铃围着我转圈:“高金梁鬼鬼祟祟的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她小黄毛是来认错的,并打算将功补过,把自己派去盯梢了。
她当然明白我的意思,脸一红,踢了我一脚:“没听说过吗,防贼、防盗、防小川,谁叫你老是憋着想跑?”。
“少冤枉人,我要是想跑,还会回来?”。
胡小铃一边笑、一边晃我肩膀:“小川,我觉得高金梁这人靠不住,让他盯四大家族肯定没戏,不过现在首先要解开你身上的封禁,僧袍倒不着急”。
“错”。
我叹了口气:“和僧袍相比,我还是个未知数,最起码咱们已经知道,秘方和藏宝地点都在雪山上,这才是长远之计”。
最重要的,是杜绝乌头会被四大家族牵制,如果在真元珠缺少的情况下,僧袍又被他们找到,那胡大志只能给人家当孙子了。
她伸手打我的嘴。
“别闹,别闹”。
我一偏脑袋:“……小黄毛这人是靠不住,但他不傻,还是那句老话:好人不一定会办事儿,会办事儿的,不一定是好人”。
“呀,你都想清楚了?”。
胡小铃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夸我不但考虑的周全,而且当即立断,这才象乌头会的姑爷。
“真的,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
“少装蒜”。
我“哼”了声。
高金梁一去不回,证明他已经下了山,可就凭我写的那张破纸条,没人敢放他出去。
小丫头片子,她肯定早知道了,还在这儿装傻充愣。
果然,胡小铃又“吃吃”的笑了起来,从背后把我搂住:“等咱俩结了婚,两个人就是一个人,谁不听你的话,叫咱爹收拾他”。
“还是让我多活两年吧,没准第一个被你爹收拾的就是我”。
我没问她胡大志的去向,不是时候,反而是沈洋,这个二姐越来越神秘,如同一根导火索,随时会引发爆炸。
“你们是怎么跟黄二毛说的?”。
“实话实说呗,幽灵王送来血书,肯定是被人绑了票,天镜谷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胡小铃觉得幽灵王八成认识那些人,至少清楚他们的底细,可黄二毛似乎没听门主说过,一点线索也提供不出来,还乍着秃毛翅膀硬往外闯,被李八眉用弩逼了回去。
“沈洋这次进大森林,好象不光是为了十二道官,她还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
沈朝英!
我心一动,难道是沈洋的姑姑?。
“是吗?”。
胡小铃有些意外:“她只是说当年有人看到沈朝英跟着几个花衣人进了老雁山,从此便没了消息”。
“你没问她?”。
“这个人的脾气我太了解了,如果她不想说的话,反而会让她为难”。
我让胡小铃把桌子上的大碗拿来,她一转身,发现旁边放着本书,随手翻了一下:“……徐黄羊?啊,我听小姨说过,好不好看?”。
“小丫头,我且问你,初次为人,可懂情否?”。
我拖着长腔。
“装什么老和尚?”。
她把碗往我怀里一塞:“不懂,等着你教我呢”。
简直是对牛弹琴,我苦笑一声:“风来既有意,我愿附水流……”。
说完,整个人突然愣住了,为什么是这一句,莫非我已经开始动摇,有了随缘之心?。
胡小铃挨着我蹲下,眼睛里映出跳动的炉火:“我,我虽然没听懂,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真的,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
我舔了舔嘴唇,如梗在喉。
“小川,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靠在我肩头,如同梦呓一般:“每个人心里都装着很多东西,难以割舍,比如我,可能放不下我爹、放不下整个胡氏家族,但我会尽量的多分一点儿给你,别逼我选择,行吗?”。
“是你一直在逼我……”。
“因为我更需要你啊”。
我的心隐隐作痛:“这就是你的目的吧?抱子三代坐同城,你抽的天机签上并不是这首诗,对不对?”。
胡小铃沉默良久:“是我自己编的没错,但,但那只是为了让你相信……”。
相信什么,五趾羽童,相信我们俩命中注定有这么一段缘分?。
她忽的坐直身体,似乎有些慌乱,嘴唇张了又张,最终低下头:“不管你怎么想,但在感情上,我是认真的”。
也许根本就没有纯粹的爱,如同阳光中的灰尘一样,我何尝不是如此?。
都是俗人,莫要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