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想回学宫再看一眼再走，就看一眼。

钱老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封信，说是钱星瑶写给他的。

信上这样写道：

“吴天敬启，

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去陈国修行的路，希望我十年后能修成归来与你并肩作战分担些你肩上的担子，这十年你一定要好好的，祝好。”

收好钱星瑶的信，吴天直奔绝暗学宫而去。

绝暗城的秋天，不似皇都和北州那般寒冷，银杏叶铺满了城内的街道，夕阳西下，放眼望去，一片金秋黄。

学宫门外，挤满了人，今天是为学宫在战场上牺牲的战斗英雄们立碑祭奠的日子。

吴天还没到学宫，就被人认了出来，作为绝暗学宫乃至绝暗城和整个吴国的骄傲，人们对吴天的崇拜已经到了鲜有人不识他真面目的地步。

很快，本来都朝着学宫内走的人开始一窝蜂的挤出学宫来就为了见吴天这位传奇人物一眼。

一时间，学宫门外人满为患，吴天与众人热情招呼，但眼见人越来越多，再多就要出安全事故，吴天当即告别众人闪身离开，人群这才逐渐散开，但闻讯朝学宫涌来的人却越来越多。

吴天来到石碑前，这石碑上第一个名字便是万千一，上面记载着：

“万千一，竭元五年入学，镇南军飞艇军建立者，带领飞艇军在海州战场击落敌军飞艇数百架，个人击落飞艇九十二架，特级战斗英雄，追封卫海侯。”

第二个名字是王潜，碑上面只写了王潜战死，战绩未明。

第四个是蛮野，

“蛮野，竭元五年入学，镇南军特战小队队员，击毙敌军百余人人，一级战斗英雄，追封卫海将军。”

接下来的一堆名字，有的吴天听说过甚至有过一面之缘，有的吴天不认识，但每看一个名字都让吴天心中被刺痛一次。

在这块碑旁边，还有一块碑，上面第一个名字就是吴天，紧接着是吴法、黄婉秋，这是战争后活着的人的战功碑，可吴天此刻既没有心情也没有心思看。他怔怔的摸了摸万千一、王潜的名字，又怔怔的离开在学宫里漫无目的走着。

吴天的脚步走过春华园，走过演武场，走过公厨。

待到明月高悬时，吴天才行至寝所，到了曾经的寝所门外，吴天顿足，摸了摸曾经从未在意的寝所门，脑中浮现王潜踢门的场景。

吴天推开这门，映入眼帘的是四位新面孔，

“诶，你谁啊？”

“我回来看看。”

“回来看看？你是吴天！”

新面孔定睛一看吴天的面容，确认是吴天无误刚要再次惊呼，却见吴天面露痛苦之色神伤不已，遂安静了下来。

这寝所是吴天作为丙级学生时的住所，但他后来去了皇都学宫，按时间算他已经是乙级学生，现在在这里住着的是新的丙级学生。

在寝所外的墙上写着很多话，都是缅怀万千一和王潜的，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着

“万千一学长没有死，他会永远活在我的诗里！”

这话让吴天潸然泪下，

熟悉的寝所，却再见不到熟悉的人，只有一轮明月和当年一样悬在窗外，吴天不禁悲从中来，陷入无物无我之境，提剑在寝所门上作诗：

忆竭元五年九月九日夜

昔年锦时此门中，故人明月始相逢。

故人已入轮回去，明月同悲我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