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循例逢九朝日。
天刚蒙蒙亮,朱由校就从永和宫扶腰而出。
这容贵妃眼见着越来越多的妃嫔怀了龙种,而自己的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心里那个着急。
昨夜灌了朱由校满满一大锅阿胶枸杞海参鸽蛋汤,又狠狠折腾了他大半宿,他现在没有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就很不错了。
“皇爷,您悠着点。”
鮥瞳看他这副模样都心疼,赶紧扶着他上龙辇,往皇极殿而去。
“哎,又要上班开会......”
“这特么谁定的破规矩,三天两头地开会,真是没完没了啦。”
鮥瞳:.......
这还不是您从洪武爷那儿回来后,自个儿定的?
看您现在这么辛苦,不行咱还是按照您以前一般不上朝,就在内庭玩玩木匠活儿得了。
心里虽这么想,不过这话他可不能说。
开口劝道:“皇爷若是觉得龙体抱恙,奴婢让人到皇极殿传话,今日罢朝便是,让太医给您好好调理调理。”
朱由校摆摆手:“罢了,昨天已经说过今日朝议政事,其他晚些再说吧。”
鮥瞳点头呼令:“起驾皇极殿!”
轿夫当即抬起龙辇,缓缓朝皇极殿而去。
“秋凉了,树叶黄了。”
秋风吹动,一路之上,有梧桐落叶沙沙作响,像极了前世深秋里每天赶早去上班的那条长路,散落一地斑驳。
朱由校坐在微微颠着的龙辇之上,不禁喃喃自语。
“这上一天休两、三天的班,其实也挺累的,上了费脑,不上费肾......”
其实他这样比较并不恰当,即使不在朝日,他也一样天天上班,批阅折子,或与阁老门议事,或到工部巡查。
晚上大多时候,还要耕地犁田。
基本上没有太多属于自己的时间。
他不由叹息一声:“哎...谁叫咱是大明的大老板呢,做老板的可不得啥都操心嘛......”
鮥瞳道:“皇爷为我大明真是日夜操劳,可也要注意善保龙体才是。”
“如今朝局稳当,内阁人手充足,六部事务井然,您也该找个机会给自己放放假,劳逸结合才更有益身心。”
朱由校:“再说吧。”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皇极殿。
百官早已入殿,山呼已毕。
礼部进言:“朝鲜王李倧正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见。”
朱由校:“宣他进来吧。”
“宣,朝鲜王李倧觐见。”
李倧很快踏着小碎步而来,恭敬大拜:“小王李倧,拜见皇帝陛下!”
朱由校:“免礼。”
李倧:“谢陛下!”
朱由校:“你家小娃儿去看过了?”
李倧频频点头:“看过了,看过了!”
朱由校:“怎么样,书院没有怠慢那小子吧?”
“没有没有,那臭小子吃得比小王在平壤吃的都好,养得白白胖胖的,就很润。”
李倧笑着回答,但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带着自家小子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宫女。
朱由校:“说吧,今日入宫觐见,所为何事?”
李倧立马收起笑脸换上一副可怜相。
“尊敬的陛下,我朝鲜国小力弱,求生不易。上天不仁,在一个多月前,降下飓风侵扰大明和朝鲜的海岸,使得本就不富裕的朝鲜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