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绍荣在地上抓了几把泥放进兜里。
何惟博本是何氏这种大家族里面的公子哥,末世后也是住别墅,虽然空无一物,但至少干净,这里却连瓷砖都没有,别说养病了,灰尘一飞、虫子一爬,说不定就会要命。
何惟赫见他还一副不满意不情愿的样子,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才是最惨的一个好不好。
前几天找城域聊天里那个“了尘大师”算了算,说今天是个心想事成的好日子,付出就会有收获,努力就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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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下定决心去找颜意还低身愿意做小的,还被何惟博搞这一出搞黄了,搞黄了就算了,又被不知什么东西给弄到额头,弄到额头就算了,还得跟着这玩意在外边受苦!
何母终究不忍心,合力用草绑成扫帚后稍微打扫一下,最后还是用了10斤米交易了铁门碎片、窗户碎片和床垫碎片,在二楼最大的房间门口装上门窗、放下床垫。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六点,太阳微光起,来不及赶回聚集地,只好留在这极热、还不时有小虫爬过的地方。
床垫只有一张,何惟博和何父、何绍荣躺了,其他人弄个草堆凑合。
热浪一阵热过一阵,一呼一吸都是烫的,汗水哗哗流,没有凉风扇根本睡不了。
中午最热的时段,何绍荣哭喊着要回家要吹凉风扇。
他嗓子都干哑了,流下的眼泪也是黏腻的,触碰到热伤的脸上是带热的刺痛,像辣椒水浸泡伤口一般,只能不停用手扇以求缓解,还不时热得发呕。
何母和吴子宁都心疼不已。
除了热,外面院子里的虫子也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进来。
即使他们都吃了虫御药不怕被虫子咬,但被虫子“嗡嗡嗡”吵着,本就烦闷的心更加躁动。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一行人嘱咐两人几句让别出门什么的就迫不及待要离开。
何惟赫无语又无奈,目送几人离开后长长叹了一声:“啊!”
回到有门的那个房间,一下子就看到何惟博激动地手指脚趾乱动。
——他眼睛瞪得极大,满嘴是沙,沙子在暴晒之下又干又粉,触到喉咙发痒,他忍不住咳嗽。
只是每咳一下,沙子往喉咙就更进一步,他呼吸不了,像沉溺在深海里,看得上上方的希望,却怎么也游不上去吸不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能痛苦地挣扎着。
窒息感侵袭,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浑身是伤,手也动弹不得,他忍着痛好不容易才努力让自己侧躺了过来,终于能将脖子扭到脸朝下的弧度,让他在窒息的前一刻将沙子倒出一些,缓回了一口气。
缓过气来他还没想办法将嘴里的沙子完全吐出来,就想起刚刚侧躺过来时眼角余光瞥到的一幕。
他猛然侧头去看,何惟赫还站在门口,一脸淡漠,冷眼旁观……
何惟博红着眼,痛苦的神色骤然变得阴狠又冰冷,他连“呸”了几口唾沫,用怀疑的语气质问:“何惟赫,你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门口的?”
何惟赫定了定心神,关上门走近,一脸随意地嘲讽:“二哥,这哪来的沙子?”
何惟博依旧红着眼,眼神却淬毒般狠恶,声音又沙哑又刻薄:“你们都想我死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我是拖累是不是?你明明早就站在门口了,你想看着我死是不是?”
何惟赫摇了摇头,语气里尽是凉薄:“你不想死吗?我以为,你想自杀。不然,是谁给你塞了这一嘴的沙?”
说来搞笑,刚刚在这屋子里的每一个,可都是他至亲、至爱之人啊!
何惟博错愕了一瞬,人对危险都是有直觉的,直觉告诉他,何惟赫想他死,吴子宁想他死。
甚至,何清雯也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