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缺(李百全,字求缺)师侄言之有理,医者悲天悯人,济世为怀,只求救人一命,怎会出手伤人?”王皓也是一脸大义。
“杀人也是救人。”张大梁不紧不慢地说道。
“杀人就是杀人,救人就是救人,岂能混为一谈。”王、李二人同声反驳道。
“济世先生好称‘王一针’,一针下去,百病全消;求缺先生好称‘三绝’,医术为首。但在下也知道,两位先生功夫在身,也能杀人于无形。请问,如有歹人行凶,二位遇上,是等歹人行凶之后再妙手回春呢?还是以杀止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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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以术制止,再以术施救,歹人交由有司处置。”
“如果歹人是十恶不赦之徒?如果已杀数人,继续行凶呢?甚至是就是汴梁城外豺狼之辈?!”张大梁知道,今天必须得拿下这两位“迂腐子”,否则,后面的事,可不好做。
“这……”王皓、李百全顿时无语以对,总觉得不对,但又无力反驳,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是杀人针?还是救人技?不在于手里是什么,在于心里想什么。二位都是杏林前辈,岂不闻‘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第一次让一个外行说得哑口无言,平生所学,竟然无一所用。
岂是,他们都是让张大梁绕进去了,二人平时接触的,都是彬彬有礼、客客气气的,乍然碰上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们怎能玩过这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莽撞汉”,不输才怪。
曹辅在一旁唱红脸,劝阻道:“张太尉也是做事心切,有些话,难免重了一些,曹某代为赔罪。但话说回来,这件事,可是牵着两头,哪一头,也不好惹,张太尉着急,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二位见谅则个。”
王皓年龄稍长,历经三朝,能做到尚药监监正,怎会不知这里面的轻重?只是王氏医家一族,讲的是“医者仁心”,怎会想到杀人?这个弯儿,恐怕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不过,提前打了招呼,就是让这两位有个心理准备,尤其是王皓,他能“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来认清当下局势,迈出心理上的第一步,其他的,就好办了。
“还是不能太着急相逼,走一步说一步吧,起码,今天思想开始转了。”张大梁心里这样想,口中却说道:“二位先生,张某也不是非要让二位去杀人。这样,把一些人装扮成死人模样,总行吧。”
王、李二人齐齐揖礼道:“就依太尉所说。”
曹辅冲张大梁点点头,意思是不要再纠缠此事,时间不等人,尽早布置,还有许多前期的工作要做。这件事情,是不能出半点纰漏的。昨天晚上,曹辅以商议京城宵禁之事,邀请开封府尹徐秉哲在“樊楼”吃花酒,“话弹、金弹、肉弹”三弹齐下,徐秉哲连一个回合也没有招架住,就让曹辅把底儿摸了个“干干净净”,一副“好兄弟,共甘苦”的大义凛然之下,不动神色地把运输“街倒儿”的差事“哥们义气”地接了过来,还真把徐秉哲感动了,向着曹辅大倒苦水,曹辅又拍着胸脯子,很仗义地提出帮助徐秉哲催缴“根括银”,弄得徐秉哲非和曹辅拜把子不可。曹辅以“朝堂之上不宜结党”为由婉言谢绝,但却挡不住徐秉哲“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声“曹大哥”叫起来,就再也不该口,曹辅也就默认下来,你情我愿,正和我意。
拿下徐秉哲,相当于开封府为我所用,至少,不会掣肘生事,接下来,这场“乾坤”大戏才开始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