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伯彦摆摆手,笑道:“老毛病了,还是济世先生给开了药,已经大有好转,往年,可得咳一阵子。大帅,《土地法》已经颁布这么长时间了,民众的热情,不是很高啊?按理说不该啊?”
欧阳珣也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我问过底层差役小吏,都说这‘法’是个好法,只是未必能长长久久,言语之中,竟然有些不以为然。另外,还是老父母所言,丈量土地,阻力就很大。如果不能彻底清量土地,此法就很难推广。”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赵构沉思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革命?”满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没听说过,大帅又整新词。
“对,革命。我管这种自下而上发起的、旨在推翻旧制度、迎来新生活的过程,叫革命。革谁的命?谁阻挡历史进步的潮流,就革谁的命?”赵构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旁记录的耿延禧飞快地做着记录,他们跟在王爷跟前的旧人,早就习惯了赵构语出惊人,不仅他们,就连欧阳珣、赵鼎等人,也习以为常,还时不时在下面探讨,耿延禧遂起了一个名字,叫做“九王爷语录”,竟然博得大家一致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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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有点天真了,觉得只要是为了大家过上好日子,就一定能行得通。看来,是有人不高兴了。也罢,既然跳出来,索性就给他一个舞台蹦跶,看看他们,到底能舞出个什么花样!”
赵构响起了后世历史上为什么一段时期革命陷入低谷,有一个词叫“反攻倒算”,老百姓怕这个啊!哼,老子杀金狗,刀把子硬,杀你们这些腌臜,照样不软!
赵构站起身,来回踱步,边走边说:“政务部依旧把工作重点放在土改上,各府郡必须全力配合,这点不容商量;专门抽调一组人,以政务部名义,协助张悫,给他撑撑腰,就叫政务部特派组,大名府三州十五县,都要派驻;传令赵子明,各府郡分驻的一团大宋子弟兵,有协助维持稳定之责,有敢阻扰土改工作,即刻拘押,交付有司论处。诸位贤达,越是困难越向前,迎难而上,这才是我们大帅府的工作作风,以后的工作,比这更加艰巨,会更加困难,甚至会有牺牲,本王不怕,希望你们也不怕,怕死不革命,革命不怕死!”
汪伯彦、欧阳珣、赵鼎等众人一起躬身揖礼。齐声回答道:“誓死跟随,革命到底!”
“大家也不要太过悲观,有时候,波涛汹涌也许并不是坏事,风平浪静之下,反倒是暗流涌动,不好对付。大家记住,要依靠群众,相信群众,服务群众,这才是做事的根本。”说到这,赵构转身命令道:“吴喜,传令梁景来大帅府。”
赵构可不是一个被动之人,该出手时,就出手。
赵构还是不能放心,忽然心血来潮,对啊,可以暗访啊,现在又没有什么媒体小报,有几个认识康王爷赵构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是革命工作的不二法宝,自己怎么忘记了?
说走就走,赵构一大早,赵构叫上高进,加上大名知府张悫,就这三人,正好一主一仆一管家,一辆普通马车,出康园的后门,向南而去。
大帅府的工作,交给汪若海和欧阳珣和赵鼎,紧急军务,通过雀鹰小组联系,汪、欧二人劝阻不住,赵构叮嘱,自己出行只有五、六个人知道,连王妃们也不知道,要是你们乱说,知道军法无情。
汪若海还是不放心,偷偷通报了梁景,多一个梁景知道,想来赵构不会生气。
赵构难得出来,说是暗访,也有散散心的心思,劳逸结合吗。一路上,还是兴致蛮高的,骑在马上,和高进有说有笑,虽然有些春寒料峭,可依然挡不住静悄悄地春意萌发,远远望去,天地交际,已经有些嫩黄之色。
骤然间,高进策马加速,挡在赵构前面,急叫道:“王爷下马。”
随着赵构也是浑身汗毛直冒,飞快下马躲在马车后,一脸凝重。“哗啦”一声,高进下马的同时,连弩已经抄在手里,警惕地四下张望,浑身崩得紧绷绷的,随时准备出击,赵构也是暗扣“龙刃”在手,和高进已经互为犄角掩护之势。
俩人在无数次杀伐之中浸透到骨子了的那种战场预感,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