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福,朱家的大管家。也是龙王庙乡乡长朱厚道的胞兄。
厚福爱色,厚道爱财。这兄弟俩,在朱家,还是代表着一方势力的。朱厚福在朱家已经是第三代总管。朱家因为朱衙内一事的牵连,在官场几乎成为绝路。但凭借着朱厚福的运作,还是让朱厚道从一个小小的乡长开始重新步入官场,尽管是最小的一级,但这是个好的开始。
朱厚道上任伊始,就大力推进龙王庙商贸集市的建设,也成了魏县的一块招牌,因为有赵构的龙王庙一行的历史痕迹,朱厚道很是会揣摩上司的心思,这个龙王庙集市就是打着当今大宋帝国官家的偌大名头开始筹建的,要不,能有现在这个规模。
但有时候物极必反,本来是件双方利好的事情,但却被朱胥当成朱家敛钱的工具,而且愈演愈烈,现在成了天怨人怒的地方,外地客商减少了近五成,都被逼走了。
对此,朱厚道也是有点无奈,朱厚福告诉自己的兄弟,最近一定要低调,朱家涸泽而渔的做法,不会长久,况且,这条鱼还远远没有养肥。不知道老族长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因为香囊的事情,自己被告知不要出去,可是自己偷偷在古城镇新纳的外宅,已经给自己捎了三回信儿了,索性去那里躲一阵子,过了年再说。那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就连自己的黄脸婆防贼一样防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外边安着一处外宅。
不过这个地方只有朱胥一人知道,作为大管家,朱胥还是要随时能找到他才行。和尼犁门的合作,还多亏了朱厚福,各取所需,彼此互补,让朱家在不知不觉中扳倒了一个个对手,才有了今天的重新崛起,可以说,朱厚福功不可没。
作为功臣,作为男人,身边多一两个红颜知己,在朱胥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这处宅子,还是朱胥给朱厚福置办的,那个娇滴滴的外宅,则是尼犁门赠送给朱厚福的,一位在大名府“翠碧轩”的头牌。
得到朱胥的批准,朱厚福马上安排好,连夜动身,只带着一辆车,随行的两名长随,都是自己跟前家生子的庄客,身手不错,一直跟着自己。带着一些年货,还有给曾奴奴的几匹锦缎、珠宝等,想起曾奴奴的“手段”,朱厚福恨不能马上回到古城镇的家中,将曾奴奴扑倒在床上。
古城镇距离龙王庙大概三四十里路,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还不到子时,也就是亥时正刻的样子,但古城镇村子并不大,只有百十户人家,他的宅子在村东头,顺着官道下来,就在村东偏北地方,一座精致三进小院。
照例是走后门的,不想惊动左邻右舍。角门的门楣上拴着一条细绳,一拉,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便响起,角门偏屋值守的老吴头拎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打开门,挑起来看了看,把门彻底打开,长随朱三低声笑道:“老吴头,倒是睡得早。”说着话,将车赶进,卸车,把马拴到马棚里。
另一名长随朱四抱着东西,看到老吴的脸色不好,笑着说道:“老吴,你看你,不是梦见女妖来和你成亲了吧。”
老吴没有接话,只是麻利地将灯笼递给朱三,说了一句:“天黑,小心脚底下,莫摔了跟头。”
朱厚福心里早就飞到二院了,那还顾得上他们嬉笑打哈,安排两名长随下去休息,眼看上房烛火通明,银烛华筵,红篝鸾帐,灯下观美人,一点慰冬寒。这个朱厚福说不出的火急火燎,推开房门,迈步而入。
眼看曾奴奴懒依罗床,似嗔似怒,一双哀怨的眼睛看着推门而入的朱厚福,却没有起身迎接,似是心中无限幽怨。
“美人,等急了吧。看这次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哈哈哈,你可是磨叨了好几次了……”
朱厚福看到曾奴奴还懒散地靠在床旁不愿意动弹,以为美人还在生气,遂在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啪”地打开,里面的珠宝在烛光照影下煜煜生辉,随即向曾奴奴招招手,笑道:“小奴奴,快点过来看看啊……”
“朱管家倒是懂得讨女人欢喜,怪不得曾奴奴对你如此痴情!”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屋子里面响起。
朱厚福吓得一激灵,手里一哆嗦,差点把东西扔在地上。一个身影已经从屋子的低垂的帐幔里面闪了出来,是一个精瘦高挑的汉子,一身黑色劲装,脚下一双小牛皮的战靴,黑色劲装的左肩上,绣着一个咆哮的豹头。紧接着,门口闪进两名同样服饰的精壮男子,一左一右守在门口,朱厚道眼睛一瞥,已经看到院子里有人影在闪动,自己毫无防备之下,一头钻进了圈套里。
朱厚福心里大吃一惊,作为朱家的老管家,豹卫特有的标识和服装,已经让他感觉到前心后背哄地一下子冒出一身冷汗。
“知道这身衣服代表着什么吗?”劲装男子坐了下来,问道。
朱厚道拱拱手,迅速平息了一下心情,笑道:“不知道二处的弟兄们前来,怠慢了,有什么能效劳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