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川带领一中队,在野鹿一郎的带领下,偷袭奶峰岭。
二中队队长在村正小树的带领下,偷袭骆驼山。
时间定在丑时初刻,务必在半个时辰完成抢占,接应第四团上山,并于天明之前,构筑好炮阵地。
可是,他们现在距离两山的距离还有三十多里山路,这可是山路,不是大路。他们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完成这三十里山路的奔袭,并且马上要发动突袭,任务非常艰巨。
就连野鹿一郎也出现了少有的凝重,他对顾小川说道:“主人的,不能走山路的,时间不够。要走跨虎岭,这样一来可以少走十里路,但,路很难走。”
“你走过吗?”顾小川问道。
“走过,是追一群山羊的时候,我们一共七个人,摔死了三个。”野鹿一郎说道。
他指着地图,说道:“越过跨虎岭,两山的后面的可以的,山上的守军不会想到的,我们的从山后摸上去,成功的几率很大。”野鹿一郎尽量放慢语速,他的汉语还不流利,但表达没有问题。
“需要大量的绳子的。”村正小树说道。
“对,绳子的,长,多,要不然,很难的过去的。”野鹿一郎说道。
“绳子没有问题,就是没有路,我们也要蹚出一条路来。完成任务要紧。”顾小川下定决心道。
“现在开始准备,一刻钟后出发。小树,你跟着孙队长。一郎,你跟着我,需要什么东西,你们和中队长一起去后勤辎重处领取,要想全。水和食品要带足。”
一刻钟之后,全军衔枚急进,向筑波山山口而去。
到了跨虎岭,战马就必须放弃,前面的二十里山路,必须要靠他们的一双脚底板跑完,而且,不能打火把。
顾小川来到跨虎岭,才发现,这座山梁虽然不高,但却很陡,两侧是悬崖峭壁,只有中间的一道狭小的山缝通向山顶,所有装备,必须依靠人力才能背运过去。
顾小川身先士卒,带领一中队第三小队率先带着绳子冲上去,但打头的,却是野鹿一郎,他一个人带了两卷长绳,负重近三十斤了。
等顾小川和三小队上了山头,才发现整个山头还算有一个平缓的地方。好在带有足够的绳索,顾小川马上下令,将绳索放下去,加快物资的调运,人员从一线天登山,物资装备用绳索调运上去。
好在这次携带的,都是8磅山炮,整个山炮是可以拆解的。于是,炮架、车轮、炮管、驻锄、包括一箱一箱的炮弹,都被一条条绳索调运上山,按照编号一一对应各个携行小组。
可以说,整个轻骑师现在就是一个辎重师,随身携带的武器除了宋刀,就是弓箭,每人还要担负一定重量的炮兵装备。
一个炮团三十门山炮,两个炮团就是六十门。朱琦表示,用不了这么多,每座山头只要架起十五门山炮,他保证不会有一兵一卒冲上来。况且,还有神臂弓弩的近程拦阻,这样一来,只需要保证一个炮团的数量就可以。
肖战仔细算了一下,如果不考虑山地运输,自然火炮越多越好,但考虑到夜间行军,还要抄近路突袭,这些山炮都要分解携带,势必占用大量的士兵帮助运输,这可是山地长距离奔袭,他还要考虑以后的战斗,一路上就把人累趴下了,山头还怎么守?
所以他也同意了朱琦的消减计划,只携带三十门山炮,这样一来,减少了一半的物资,他的士兵至少可以更多携带一些自己的武器装备和食品。
还对亏了野鹿一郎,他带领的这条路,几乎就是擦着悬崖峭壁的一条羊肠小路,看得出来,这是一条动物行走的路线,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了路,全靠野鹿一郎左转右转,转出一条通道来。
顾小川也就明白了,为什么野鹿一郎说上次他们死了三名猎户。到现在为止,已经有近三十名部下不幸掉落悬崖,但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铁一般的纪律纵使他们失足掉落,嘴里也咬着木棍不松一下嘴。
轻骑师这次出动七千人,抄小路翻越跨虎岭,全军突然杀到两山背后,日军却浑然不觉。
但是这一路上,却折损了近五百名士兵,成为非战斗损失最惨重的一次。几乎全部是通过跨虎岭后到两山这条悬崖峭壁上的天堑之路上被摔下去的。
在一次连续十几名士兵被绳索一起拽下去的时候,肖战下令严禁绳索互相连接。人背靠崖壁,连腰也直不起来,骤然出现紧急情况,出于战友情义,都会下意识去拉一把,但无处借力的地形往往都会被拽下去一起摔落下去。
肖战下了死命令,除了要加强小心以外,采取了野鹿一郎的建议,将绳索在里侧每隔十米左右根据山崖情况固定,全部拉着绳索作为辅助保护。
但令肖战心疼不已的是,所有脚下出现险情滑落的战士,第一时间并不是拉紧保护绳,而是义无反顾地松手,将生的希望更大程度留给战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下坠的力量很可能会拽断保护绳,连带着前前后后十几名兄弟会突然被波及到,不可避免地被绳索拽下来,在生与死的关头,没有一名士兵大喊大叫,都是在第一时间松开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瞬间消失在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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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野鹿一郎却被保护得很好,两名士兵一前一后负责他的安全,接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确保野鹿一郎的安全,因为全军的希望都在他的身上。
野鹿一郎已经麻木了,或者说被感动的麻木了。他刚开始还不理解,后来慢慢理解了,就在肖战红着眼睛含着热泪下达死命令的时候,他知道这支队伍的魂魄所在,这魂魄让这支军队永远不会被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