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前行百十米,一座挂着“治安司第三巡查所”牌子的衙门,出现在众人面前,门口有两名执勤差役,看见众人过来,笑着打趣道:“屈巡查长,今天又是谁犯在你手里了?”
差役头眼睛一瞪说道:“站好岗,余事莫问。”随后向后招手又道:“进了衙门,各位要规规矩矩的的,小心律法无情。”
赵构笑道:“我等自然是规规矩矩的良民。”
这名唤作屈巡查长的首领“哼”了一声,带着众人来到大堂。却见大堂上一位身着内卫软甲的中尉军官,正端坐在书案后面办公,左右两侧各有四名皂吏伺候。
按照大宋制,治安司下属各厅局所正职和副职为官编,其余则为吏制,也就是招募本地乡勇为吏,办起差事来图的一个方便。
治安巡查所隶属内卫,一个区巡查所所长居然是中尉军衔,这个巡查所看来级别还是不低。
“禀告所长大人,今有街头聚众斗殴伤人者疑犯七人,请所长发落。”屈巡查长敬礼大声禀告道。
“哼,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斗殴?!屈风,可曾伤人性命?”所长头也没有抬,看来手头的差事很重要。
“回大人话,倒是不曾有人伤及性命,不过十几个人倒是受伤不轻。”原来巡查长叫做屈风。
“既如此,按照律法,每人三十杀威棒,先让他们去去火气。”所长依然是头也不抬说道。
左右四名皂吏早已摩拳擦掌,就要上来拉人行刑。
“你这所长,怎的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低着头办公的所长抬起头,很是好奇,这还是第一个上来不是求饶而是质询的口气和自己说话。
不知怎的,所长默然心中骤生警惕,感觉这几人非同寻常。但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个底气还是有的。
“按照宋律,当街无辜聚众斗殴,引发人员受伤,财产受损,均先受领三十杀威棒,以儆效尤。倘若犯了人命官司,可就不是这区区三十杀威棒就能解决的。”所长颇有底气说道。
“你说的是复兴十三年之前的律法,复兴十五年,也就是去年,全民大会上已经提出修正,按照新修正治安律法,应当先行询问笔录,确定缘由和事由,厘清各自承担责任,相应做出处罚。怎么?你们上司衙门没有组织你们学习吗?”
龙一兼着大宋司法勘磨会总顾问一职,对大宋律法的三次大的修正,娴熟于心,所以才有此发问。
龙一一身长衫,脚下却是一双宋军特有的军靴,往哪里一战,脸色冷峻,身形伟岸,一股扑面而来的煞气顿时让整个大堂气氛骤然紧张。
所长还从来没有过如此被人质询,腾就站起身来,隔着公案就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如此嚣张,敢对某家肆意指责,怪不得不将大宋律法放在眼里。本官判你咆哮公堂,蔑视律法,挑衅滋事,按律羁押。来人,给我收了监再说。”
“大人且慢。”屈风急忙上前,附耳急语。
“哼,那又如何?当街殴斗,就是犯法,什么自卫?来人,吹警哨,招呼人速速拿下嫌犯。”
这名所长也是看情况不对,急忙招呼人手,怎么也不能在自家衙门里被灭了威风,堕了煞气。
凄厉的警哨骤然响起,后院和两侧配房纷纷涌出佩戴着巡查字样袖标的巡查员,多是膀大腰粗之辈,每人手里拎着一根短棒,向大堂扑来。
“一小队、二小队围捕嫌犯,三小队外围策应。”所长很快下达命令,倒也显得训练有素。
看到对方拎着的短棒,赵构笑了,对龙一、赵泰和阿克什说道:“依旧是十吸,不伤人。”
毕竟是自己的臣民,虽有错误,但不至于是死罪,眼下吃些苦头和教训也就够了,至于其他问题有没有涉及违法犯罪,自有三司审议裁定。
却见赵泰一声虎啸,劈手夺过旁边衙役的水火棍,一招“金龙探爪”,正是赵构“龙影九式”中的第三式。
“嘭嘭嘭”连续三声急促的短点之声,三名扑上来的巡查已经被点翻在地,捂着胳膊一脸痛苦的模样。
旁边的龙一和阿克什同时对赵泰翻了一个白眼,心里道:“这个憨货,还是老样子,一点谦虚的劲儿也没有,哪怕做做样子。”
龙一和阿克什有样学样,同样劈手夺过旁边差役的水火棍,大吼一声,从赵泰的两翼包抄上去,正是三三军阵的精妙所在。
依然是不到十吸,满院子除了赵构等人,没有一个站着的。就连所长,都被赵泰一棍子劈倒在地,哼哼唧唧地捂着膀子不敢起来,更不敢多说一句。
倒是门口一名站岗的巡查,反应极快,眼见情况不妙,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拼命吹响了警笛。
前面不远处,是城卫军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