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郁知对于他的接触并不抵抗,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只是两个人更加亲近,郁知习惯了而已。
想到郁知的家庭和他曾经的经历,孟应年觉得郁知可能需要一些心理干预。
明明郁知的年纪还那么小,就已经承受了这么多。
如果他的妈妈看见他这样,恐怕要急得团团转。
孟应年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保护好郁知,不再让他受到一点委屈。
郁知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哭成这样。
他只是听见孟应年那么说,很感动,又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孟应年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
郁知瞧了瞧孟应年的表情,只见他不知在想什么。
他轻咳一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孟应年听见声响,还以为郁知嗓子不舒服。
“嗓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找余宁来看一看?”
郁知心里吐槽,你们资本家都不让打工人休息的吗?
“没事,你在想什么。”
孟应年不知道怎么跟郁知说这件事,想着怎么措辞才合适。
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知知,你有没有想过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我刚好有认识一个比较不错的医生。”
没等郁知回复,他先说道:“我不是觉得你有问题,只是担心你,就算真的有什么,也不是你的错,是我的知知受了太多苦。”
郁知听他这么说,并不觉得冒犯。
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人给他建议去看心理医生。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高中帮我打过官司的霍律师吗?他也这么建议过。”
孟应年当然记得,说起这个,他就来气。
真是便宜了那个姓赵的人渣,他恨不得把那个人渣的骨灰挖出来,踩个一百零八遍,再拿来糊厕所。
孟应年:“记得。”
郁知:“他也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
听他这么说,孟应年一愣,他没想到,郁知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想来也是,母亲去世,父亲带着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轮番排挤自己,小小年纪就靠自己赚学费生活费。
结果还要被那种人渣欺负,不生病才怪。
孟应年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郁知,好好地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头一次的羡慕起一个陌生人,能够那么早遇见知知。
但孟应年还是感谢他,在郁知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才没让郁知陷入深渊。
孟应年问:“那你去看心理医生了吗?怎么说的?”
郁知诚实回答:“没去看,我没有钱。”
是了,郁知当时能活着已经很努力了,哪会有钱去看心理医生?
如果真的看了医生,得到治疗,又怎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孟应年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刀割过,又被火烧,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了,即便停下跳动,也还是针扎般密密麻麻地疼。
孟应年眼角微微湿润,将脸埋进郁知的颈间,压下喉间的酸涩。
“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郁知听出孟应年嗓音有些不对,故作轻松道:“可是我还要教索索画画。”
孟应年一刻也不想耽误。
郁知已经痛苦了这么久,孟应年一分一秒也不想让他再这么下去。
“少上一节课也没什么,我跟嫂子说一声就行了。”
“而且,我们可以上午去,我这就预约。”
说着就要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郁知拉住孟应年,开口说道:“好啦,放过医生吧,一会儿余宁,一会儿心理医生,人家晚上不用睡觉的吗?”
郁知真是服了孟应年,完全不拿打工人的命当命。
“明天去,一定去,你带我去,不去教索索画画了。”
孟应年这才罢休。
“那你明天先陪我去公司,然后我再陪你去看医生。”
郁知觉得自己中了孟应年的圈套。
“你又在跟我讨价还价是不是?”
孟应年抬头紧紧盯着郁知。
郁知受不了他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今晚好像陷入了什么怪圈,不是你哭,就是我哭。
反正谁都别想好过。
郁知妥协。
“好,明天我先陪你去公司,你再陪我去看医生。”
孟应年没想到自己在郁知眼里是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只是一想起郁知的遭遇,就忍不住的眼睛泛酸,喉咙发涩。
孟应年连声应好。
郁知再次开口:“那明天你去跟索索说,不然他会以为是我不想教他。”
孟应年:“没问题。”
郁知又想起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刚好有认识的心理医生?”
孟应年只得开口:“这个我跟你说过的,当初我大哥刚去世,我和嫂子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尤其是嫂子,我一开始陷入昏迷,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嫂子已经患上重度抑郁,无数次寻死,后来嫂子被接回沪市照料。”
“犯人判决的时候,我无法接受,害死我大哥的凶手最后都只是安乐死。”
“我当时只想着毁灭一切,最后是嫂子来看我,说她怀了大哥的孩子,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不过,他们还是不放心,找了人给我做心理疏导。”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个到底有没有效果,但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万一对你有效呢?”
毕竟真正支撑他站起来的,还是自己的那份信念。
他当时一心只想替哥哥扛起这一切。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