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宴会厅中已经是人满为患,今晚的宴会主要是中式宴席,四五十张红木八仙桌排列在宴会厅中,地面上铺着白色的羊毛地毯。
两百多位来宾,在章栾玉的安排下,已经根据各自的身份地位分别落座,最靠近宴会厅讲台的就是今日的主桌。
此时的主桌上,斧头帮的汪家海,洪帮沪城大佬方敬尧,天鸿帮年逾七旬的张潇林,码工总会的会长魏天虎等人已经就坐,一边喝茶,一边面带笑容的交谈着。
能够坐在主桌上的,都是沪城赫赫有名的顶级帮派龙头,比如江湖人称张佛爷的张潇林,从二十岁加入天鸿帮,经历了半个世纪来,沪城江湖的风风雨雨,如今在道上,被人尊称为佛爷,一般有什么难以解决的纷争,都是请他出面来主持公道。
汪家海跟方敬尧的地位不用过多赘述,码工总会的会长魏天虎,是如今沪城风头正盛的顶级江湖大哥,跟小刀会的高盛拜过把子,两人之间都跟扶桑人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沪城码帮的历史,要往前追溯到水清帝国末期,当时在沪城各大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劳工,为了团结起来,免受其他势力的欺负,成立了码工协会,也就是所谓的码帮。
沪城大大小小十余个码头,码帮都可以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坐地虎,想在港口码头上货卸货,没给码帮递话送礼,那肯定是做不成的。
码帮仅正式帮众就人数超过五万,声势极其浩大,在沪城的影响力也算是数一数二,靠着发展了多年的码帮,如今的码工协会总会长魏天虎在沪城也算是个呼风唤雨的狠角色。
除了这几人之外,能够坐在主位上的,就是车夫会的老大王立奎,以及光复会的龙头,何永昆了。
这两人,一个掌控着沪城大大小小数十间车行,以及无数的黄包车夫。
另一人传说跟南国政府关系匪浅,甚至是对方一手扶持起来的。
魏天虎不耐烦的取出自己的纯金怀表看了一眼,随后缓缓开口道:“这苏议员的架子未免也摆的太大了吧,邀请我们前来赴宴,我们都坐在这里快半个钟头了,正主还不露面,这不是存心不拿我们当回事吗?”
魏天虎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脸色都是一变,如今苏正阳在沪城有个广为人知的外号,叫做沪上阎王爷。
小刀会的高盛不过跟苏正阳有些口舌之争,得罪了对方,第二天就被苏正阳带兵直接上门扫了总堂,高盛到现在都是生死未卜,在沪城一向横行霸道,嚣张跋扈的扶桑人,也在苏正阳手下吃了大亏,整个扶桑租界都几乎被夷为平地,关键他们还敢怒不敢言,得依靠谈判来解决问题。
这些帮派大佬们虽然自视甚高,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得罪苏正阳。
自古以来,繁华的地域,利益纷争都不在少数,而只要有纷争的存在,帮派组织就会应运而生,获得生存的土壤,究其原因,不过是社会底层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的手段罢了。
方敬尧拍了拍魏天虎的肩膀,意有所指道:“魏老弟,慎言啊,稍安勿躁,你要明白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魏天虎不屑的将手里的花生壳随意扔在地毯上,撇嘴开口道:“他苏正阳要真像外面传的那么厉害,就不会老老实实给扶桑方面交出天价赔偿金了,再说了,我说的也是事实,张佛爷怎么说也算是道上的老前辈了,他苏正阳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在这里提前等他?”
魏天虎话音刚落,只见苏正阳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中山装,身边带着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青年,跟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走进宴会厅,高声开口道:“诸位还请见谅,我们北疆政府刚刚才把沪城的局势稳定下来,事务繁多,所以来晚了,我自罚三杯,以示抱歉之意。”
苏正阳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接过燕双鹰递过来的酒盅,仰头连喝三杯,这副豪爽的做派,立即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