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见袁氏兄弟皆都叛走,怒不可遏,又将废立之事议于太傅袁隗,并威胁道:太傅两个令侄皆叛朝廷,乃诛三族之罪。是我看在太傅面上不究,且都委以郡守重职也。
袁隗焉能不明此言外恫吓之意,由是不敢相忤,只得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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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便在朝会上提出废立之事,并以霍光为例,自比田延年,说有反对者就立刻处死。
满朝文武皆都噤若寒蝉,只有尚书卢植起而抗辩,侃侃而谈。
董卓被其顶撞,无言以对,只得罢会。散朝之后,董卓欲寻隙杀害卢植,但被蔡邕、彭伯劝阻。卢植则弃官离京,转回本郡。自此以来,再无人反对废立。
九月一日,董卓请少帝升坐崇德前殿,命由尚书丁宫主持废立仪式。
太傅袁隗将刘辩扶下皇座,解除玉玺印绶,转交给陈留王刘协。然后扶刘协登上宝座,率群臣山呼万岁。陈留王正式登基,是为献帝。
登基典礼已罢,董卓复命尚书宣读策文,弹劾何太后害死太皇太后董氏罪责,罢免太后之位,迁入永安宫。
九月三日,何太后终被董卓毒杀身亡。且不允许朝廷为何太后举办丧礼,只许献帝刘协到城内奉常亭举哀致祭,公卿大臣穿白衣上朝三日。
何太后既死,董卓又逼献帝下诏,降封少帝刘辩为弘农王,与王妃唐氏皆放逐南宫。
十一月,董卓自称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从此专揽朝政,全无人臣之礼。
又纵容部将在京师纵兵剽掠财物、妇女、残害百姓,京师人人自危。
却又征辟名士,拉拢人材为已所用,三次强征前议郎蔡邕入朝,一月内三迁其职,拜为侍中,以求士族支持,巩固自己地位。但其种种倒行逆施,更使天下士人大为不满。
因此董卓所任命官吏,后来大都成其敌人。
镜头闪回,按下董卓乱政,复说天下郡雄。
时有泰山平阳人济北相鲍信,当初受大将军何进征辟就任骑都尉,受命回乡招募兵卒。于是招募一千余士兵还京,归途中到达成皋,便闻何进已经死于政变。
鲍信急如星火,率军赶回洛阳。此时董卓已经进京,但尚未揽政。
鲍信暗中观察董卓行为情状,知其必然祸乱天下,乃对袁绍说道:董卓素怀异志,如今手握重兵,肯定心怀不轨。我等如不趁机动手,日后必然吃亏。
袁绍:若依公计,将如之何?
鲍信:不如趁其刚到京都,士卒疲惫,就此发动袭击,必可一举成擒。
袁绍:西凉铁骑,世之精锐,非可小觑。且董卓善战,又久驻河东蓄锐,何有士卒疲惫之说?今其有功无罪,出师无名,伐之不可。
鲍信闻言大为失望,知道袁绍此生必不能成大事。于是带兵回到故乡泰山,征召士兵两万,骑兵七百,辎重车五千余辆,就此割据自立。
又有东郡太守桥瑁,闻说董卓废立之事,毒害太后之行,不由大怒。
于是伪造太尉、司徒、司空三公檄文,陈述董卓种种罪恶,遣使发往天下各州郡,倡议各兴义兵,勤王除贼,以解国家大难。
当时冀州牧韩馥受董卓指派,派遣部郡从事驻于渤海郡,监视限制袁绍。
桥瑁檄文到至,韩馥召集部属商议:今袁、董二氏,我等应助何方?
治中从事刘子惠正色道:兴兵是为国家,何说什么袁氏、董氏!
韩馥语塞,脸有愧色。遂应桥瑁之檄,同时寄书给袁绍,表示支持起兵讨董。
镜头转换,按下山东群雄,复说京师洛阳。
董卓既专朝政,将欲拉拢士人为己所用,乃表奏典军校尉曹操,迁升为骁骑校尉。
曹操素有大志,知道董卓倒行逆施,不足成事,遂不受职,变易姓名,从小道逃归乡里。
董卓闻而大怒,行文郡县,沿途缉拿。
曹操惶惶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离开大道,专拣小道而行。路过成皋,投宿父亲曹嵩故友吕伯奢家中。
吕伯奢当时出外,其子五人依礼招待,吩咐厨下杀猪宰羊。
曹操见吕家五子低语商议,又闻厨下有磨刀之声,疑心有害己之意,拔剑杀死八人而去。逃至中牟为亭长所疑,带至县府。
因为曹操一路绕行而来,不及朝廷驿马快捷,当时捉拿曹操公文已至中牟。功曹知其即为曹操,但以时逢世乱,不宜拘天下英雄为由,便请县令释放之。
曹操死里逃生,终至陈留,得见父亲,详述欲讨董卓之志。
曹嵩虽然为官贪腐,聚敛成性,但因心怀汉室,此时毫不犹豫,尽散家财以助爱子义举。曹操其后又得陈留人卫兹资助,便组织起一支五千人军队,准备起兵讨伐董卓。
当时孙坚任职长沙太守,收到桥瑁檄文,见说灵帝驾崩,董卓专权,乃拊膺长叹:若当年恩师张温听从我劝,杀此贼子,朝廷岂有此等浩劫耶!
于是响应桥瑁檄文,依附袁术,北上伐董。
桥瑁檄文四处散发,被董卓同党得之,送至京师。
董卓览檄大惊,对李儒说道:天下诸侯得此檄文,若迎立弘农王复位,则我大事去矣。
李儒:不如以毒酒杀之,以绝天下之望。
董卓称善,遂命将弘农王刘辩置于阁上,派李儒照计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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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奉命,引兵上阁,向弘农王进献毒酒道:若服此药,可以辟恶。
弘农王当时虽然只有十五岁,然自幼便在玄天观跟从鬼谷门长老史子眇习学道术,有何不知者?于是微微笑道:我又没病,辟甚恶煞?不过是想杀我而已!
故作不肯受其进献。李儒强迫饮之,刘辩实不得已,乃与妻唐姬及随从宫人饮宴而别。并于席间悲歌: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蕃。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歌罢,又令唐姬起舞。唐姬举袖而歌,打翻烛台。
李儒见此,急命军士重燃蜡烛。未知弘农王侍卫胡车儿眼疾手快,已趁烛灭之际,将毒酒换成假死之药。
字幕:刘辩与唐姬遂喝毒酒假死,后被议郎蔡邕救出洛阳,随史子眇道长逃至东郡,隐居于泰山太守诸葛珪家,冒充其次子,就此化名为诸葛亮。
画外音:献帝刘协即位,诏赐公卿以下至黄门侍郎家,令各一人出任郎官,使补宦官所领诸内署。灵帝时诸内署令悉以宦者为之,自袁绍尽诛宦官,至此复以士人为诸内署令丞。
字幕:永汉元年十月,西河郡黄巾首领郭太造乱,领兵攻略河东郡。
消息传至洛阳,献帝无语,百官不言。董卓便派女婿牛辅为将,率兵进讨。
十一月,汉廷因羌族攻扰三辅,诏命罢省扶风都尉,另置汉安都护,以总统西方诸事。
当年郑玄注经,取得伟大成就。
字幕:郑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少为乡啬夫,常赴学官听讲,不乐为吏。遂入洛阳太学,师事第五元先、张恭祖,通读儒家经典。又应卢植举荐,投马融门下受业。学成回归乡里,学徒相随者数百人众,专心讲学,遍注群经。说经以古文为主,兼采今文,被尊为一代宗师,名满天下。其着述极丰,主要有《周易注》、《尚书注》、《周官礼注》等,称为郑学。
次年,诏命改元为初平。
初平元年正月,李儒疾入相府,来报董卓:今接驿报,山东各地起兵,声称讨伐恩相。
董卓:都有哪些逆贼,如此大胆?
李儒:共有十数路之多,对外号称十八路诸侯,今抄有名单在此。
董卓:我眼神不济,你且念来我听。
李儒:小者不论,今举其名望素着者,是为勃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
董卓:其势若何?各将兵马屯于何处?又以何人为祸首?
李儒:袁绍与王匡屯兵河内,并州张杨率部投靠;张邈、刘岱、桥瑁、袁遗与鲍信屯兵酸枣,曹操则属张邈麾下;袁术屯兵鲁阳,孙坚从长沙赶往会合;孔伷屯兵颍川;韩馥则留在邺城,供给联军粮草。群雄因为皆服太傅袁隗,故都推举其侄袁绍为盟主。
董卓:袁绍志大才疏,多谋少断,有何能为!
李儒:恩相所言是也,倒与济北相鲍信堪称知音。
董卓:此言何谓?
李儒:因只有鲍信坚称,曹操才是堪为盟主者,但众人不服其论,只服袁绍。
董卓:最终如何?
李儒:最终袁绍接受众托,自号车骑将军,群贼都被假授官号,曹操授行奋武将军。
董卓:彼若举众而来,我将以何拒之?
李儒:诚如恩相所言,袁绍乃无谋之辈,彼众亦为乌合之众,不足惧也。恩相戎马半生,威震西凉,其谁不知?且有大将牛辅、吕布为助,李傕、郭汜、张济、樊稠以为爪牙,更是纵横天下,无往不胜。山东群贼若来,只须派兵把住汜水、虎牢二关,必能败之。
董卓听罢,哈哈大笑:再兼贤契智谋无双,我无忧矣。
镜头转换,按下洛阳布防,复说山东群雄。
河内太守王匡收到桥瑁檄文,立即响应,遂尽发河内之兵,向西而来。因派从事韩浩为先锋,率领兵马驻守于孟津;又派遣部下精锐“泰山兵”,到河阳津驻守。
董卓闻报,乃用李儒之策对敌。因使李傕、郭汜虚张声势,扬言欲从平阴县渡河,使王匡闻报因而死守河岸;复派吕布却率精锐部队,经由小平津渡河,绕到河内后方,施行突袭。
王匡不善兵法,由此中计,一战大败,几乎全军覆灭。于是只得返乡,重新招募兵马。其后未几,复获强兵猛卒数千,军威再振。
这边吕布虽败王匡,压住关东联军锋锐;但牛辅征伐河东白波军不利,大败而回。
董卓闻报大怒,乃与众臣议论,暂且按下河东不理,要发京师所有部队,对抗关东联军。
尚书郑泰闻听,出班谏阻道:丞相不可。山东千里沃野,租赋占据全国之半。今黄巾方息,若再加以兵灾,则天下危矣。夫政在德,不在众也。
董卓不悦道:则如卿此言,兵为无用邪!
郑泰答道:非谓其然也,以为山东不足加大兵耳。明公出自西州,少为将帅,闲习军事。袁本初乃是公卿子弟,生处京师;张孟卓乃东平长者,坐不窥堂;孔公绪清谈高论,嘘枯吹生。此数路诸侯并无军旅之才,临锋决敌,决非明公之俦。彼等虽号称十八路联军,但王爵不加,尊卑无序,若恃众怙力,将各棋峙以观成败,不肯同心共胆,与齐进退也。且山东承平日久,民不习战;而关西顷遭羌寇,妇女皆能挟弓而斗,天下所畏者,无若并、凉之人,与羌、胡义从。而明公拥之以为爪牙,譬犹驱虎兕以赴犬羊,鼓烈风以扫枯叶,谁敢御之!无事征兵以惊天下,使患役之民相聚为非,弃德恃众,自亏威重也。
小主,
董卓听其言论,对自己既吹且捧,这才转怒为喜:虽如尚书高论,但某素知山东兵盛,以京师之兵,绝不能敌。某欲迁都以避之,公等以为如何?
满朝公卿皆不欲迁都,而莫敢言。
董卓决意迁都长安,但观众卿表情,便知皆都不愿,于是大为不悦,陷入沉思。
李儒在旁看出主公心思,因附耳提醒道:今有平灭黄巾名将朱儁,见为河南尹,近在咫尺之遥。恩相何不召其进京,问以迁都之事,以塞众卿之口?
董卓猛醒,于是立即上书献帝,表奏朱儁入朝为太仆,以为自己丞相之副。献帝自是无辞,遂遣使者前往河南郡所,宣诏朱儁进京入朝。
朱儁接诏,明知是董卓主意,且在河北平灭黄巾时便早深知其为人,乃辞不肯受,并对来使说道:国家西迁,必大失天下之望,以成山东之衅,臣不知其可也。
使者问道:朝廷今召使君入朝,并不问徙都之事。而使君偏以此陈奏,何也?
朱儁答道:太仆乃相国之副,职任之重,非臣所堪,故不敢受。然迁都非计,事之所急也。辞所不堪,言其所急,臣之宜也。
使者将此回报,董卓心甚不喜,乃大会公卿,说道:昔汉高祖定都关中,十有一世;光武帝建宫雒阳,于今亦十一世矣。案其《石包谶》所云,“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进长安,方可无斯难!”此是说宜徙都长安,以应天人之意,又何疑焉?
百官见其以谶语解释迁都,皆都默然无语。
司徒杨彪进言:移都改制,天下大事,故盘庚迁亳,殷民胥怨。昔关中迭遭王莽荼毒,残破不堪,故光武帝更都于雒邑,历年已久,百姓安乐。今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糜沸之乱。《石包谶》乃民间妖邪之书,岂可信用于朝廷大计!
董卓怒道:关中肥饶,故秦得并吞六国。且陇石材木自出,杜陵有武帝陶灶,并功营之,可使一朝而办。百姓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可令诣沧海。
杨彪依旧不服,摇头道:天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惟明公虑焉!
董卓作色道:公欲沮国之大计邪!
太尉黄琬见要闹僵,忙打圆场:相国既说此乃国之大事,则杨公之言,得无可思者乎?
董卓见黄琬开口,因敬其为当世名臣,便既不答,但已怒形于色。
司空荀爽见董卓意壮,恐其恼羞成怒,杀害杨彪,因从容言道:相国岂乐迁都邪!亦是一片苦心,全为社稷而谋。今山东兵起,非一日可禁,故当迁都以图之,此秦、汉之势也。
如此一说,董卓恨意稍解,当日无果而散。
黄琬退回府宅,心中愤懑,自语道:前面三代鬼谷门祖师,皆有通天才能,怀抱安邦定国之志,惜被奸宦外戚压制,不得施展。今我接任掌门,宦官及外戚势力俱灭,少帝刘辩且聪明多智,本谓正是复兴汉室,扭转乾坤之时。不料袁绍无谋,何进少智,却引狼入室,致使董卓乱政。何汉室江山,命运则如此多舛耶!
思虑再三,决定夜撰奏疏,复驳迁都之议。
瞬时奏疏写罢,却又犹豫道:某虽得董卓敬重,但其虎狼之性,反目无情。此表上呈,必被其所害,则鬼谷门大业,当如之何?
正想到此处,忽家人来报:府门外有一个闲汉,衣不蔽体,遍长毛发,形同野人,非要求见大人,逐之不去。
黄琬不悦道:此是何人,如此惫赖?
话音未落,早见一人入室,笑道:便是不才在下。邋遢确实有些,惫赖却不敢当。
黄琬吃了一惊,抬头看时,见是一条凛凛大汉,几乎赤身裸体,遍身长毛,虬髯戟张,便如野人。于是将身立起,问道:阁下究系何人,因何夤夜闯入公卿府院?
来人不答,先将案上茶壶掇过,仰首饮个罄尽;又捉过盘中点心,吃个干净。(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