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董承谋曹(1 / 2)

冀州衙署,计议出兵伐曹。田丰率先表示反对,沮授继而随声附和。

袁绍听了,默然不语,面呈不悦之色。

审配揣摸袁绍之意,起身反驳田丰、沮授:二公此非正论。主公宜听郑尚书之言,与刘备共仗大义,剿灭曹贼,上合天意,下合民情。

郭图起身附和:便是无有刘备,量那曹操如何是将军对手?将军坐拥四州之众,挟大胜公孙瓒之威,一鼓可下许都,并下江南。

袁绍见此,又问许攸、荀谌。二人恐怕审配、郭图独擅其功,也齐声拥护起兵伐曹。

袁绍于是意决,便令孙乾:先生请回报郑公,并请玄德接应,我即发兵,攻伐许都。

孙乾大喜,谢过袁绍,告辞而去。

袁绍遂令主薄陈琳作檄,历数曹操及其祖上罪恶,发赴洛阳及中原各州郡县。

然后下令亲征许都,命审配、逄纪统军,田丰、荀谌、许攸为谋士,颜良、文丑为将军,共起马步兵三十万,望黎阳进发。

檄文传至许都,曹操正患头风,痛不可忍,观其文中句句似剑,字字如刀,不由毛骨悚然,出了一身透汗,头风病不治而愈。

遂令击鼓升帐,聚集众官商议迎敌之策。

少府孔融先发宏论,以众寡不敌为由,劝曹操以大将军之职相让,与袁绍议和为上。

荀彧笑道:袁绍兵多而不整,属下相互猜忌,势不相容,不能同心合力,战之必败。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逄纪果而无用;颜良、文丑乃匹夫之勇,其余碌碌等辈,不足道也!

曹操大笑道:我看河北人物,皆不出荀文若所料,卿等勿复多言。

遂引大军进发黎阳,来拒袁绍。两军相隔八十里,各自深沟高垒,相持不战。自八月守至十月,袁绍手下各谋士之间各不相和,互相攻讦,致使袁绍心怀疑惑,不图进取。

曹操见袁绍虎头蛇尾,不敢来战,遂令臧霸守把青、徐地面,于禁、李典屯兵河上监督袁军动向,曹仁总督大军屯于官渡,留程昱把守鄄城,亲引中军主力,竟回许都。

袁绍见曹军采取守势,心中疑惑不定,每日只与众谋士言论军情,却又众论不一。转眼大雪初降,又至隆冬盛寒,滴水成冰。袁绍受不了军中苦寒,遂令众将沿河一带虚应故事,拒住南岸曹兵,自己携一众谋士,回至邺城,猫冬去也。

曹操闻报袁绍返回邺郡,放下心来,欲起大兵攻伐徐州,以报杀害车胄之仇。

孔融听说,又来劝谏:方今隆冬盛寒,未可动兵,宜待来年春暖花开,征之未迟。

曹操:我攻徐州,犹如反掌之易,何必非要春暖花开!

孔融:明公若攻徐州,必然马到成功,攻之必克。倘刘备不敌,则必然放弃徐州投奔南阳张绣,并与刘表联手。如此,岂非放虎归山,自遗后患?

曹操:若依少府大人,却当如何?

孔融:为断刘备退路而一鼓成擒,明公不如先使人招安张绣、刘表,然后再图徐州。

曹操听孔融之论,竟是处处为着自己,不由大感惊奇。当即进宫,奏请献帝诏准,钦点刘晔为使,至南阳宣旨。又亲自写书一封,令刘晔一并携往南阳宛城。

孔融见自己计策得售,不由暗为刘备庆幸;又思刘晔此去,必然触怒张绣,不免横死剑下,不禁为之叹息一回。

镜头转换,刘晔出离许都,来至襄城。

刘晔先令随从住进官驿,自己单骑微服,先到贾诩府中请见,请其说服张绣。

贾诩既知刘晔来意,留住府中,计议了一夜。次日一早来见张绣,当面说明曹操遣刘晔前来招安之事。

张绣不待说完,早已横眉立目,抽出肋下宝剑,指着刘晔喝道:我与那曹操有欺婶灭子之恨,你不知道?此次明为劝降,实为逛我进京,欲杀之而后快耳。你即送上门来,某便先杀你这操贼帮凶,再带兵杀进许都,匡扶汉室。

刘晔并无一丝惊惧,只是冷笑不已。贾诩按住张绣手腕,令堂上侍从全部退出殿外,然后说道:将军何言刘晔先生,乃是曹操心腹?

张绣对贾诩向来言听计从,听他如此说,即将宝剑还匣:难道不是?还望先生教我。

正说至此,殿外忽报:袁绍使节拜见。

贾诩止住话题,微微点了点头,张绣遂命来使进入。那使者行入厅堂,因不识刘晔,径直趋前拜见张绣,说道:袁公昔为西园校尉之时,便知将军大名。今袁公与曹操相持于官渡,将军既与曹操有仇,便是同仇敌忾,宜为盟友;届时袁将军攻其之北,将军率部攻其之南,则许都一鼓而下,大业可成,张将军旧恨可雪。言不尽意,将军但观书信便知。

张绣接过书信览之,转手递与贾诩道:如何行止,即请先生为我一决。

贾诩看了书信,遂问来使:近闻袁本初兴兵欲破曹操,不知胜负何如?

袁绍使节知道贾诩身份,遂谨慎答道:众寡分明,胜负可知。只因隆冬寒月,未及交锋,两家权且罢兵,且待来春决战。为共扶汉室社稷,同灭国贼,袁公以张将军与荆州刘表俱有国士之风,故来相请,共图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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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听了来使之言,不由大笑道:你可回见本初,转述我张将军之言。他同胞兄弟尚不能容,何能容天下国士!

当面扯碎书信,令武士将来使牵扯而出。

张绣愣了半晌,这才说道:先生毁书叱使,倘袁绍领兵伐我,当如之何?又说刘晔并非曹操心腹,又是何意?

贾诩答道:将军不知,刘晔先生实乃光武帝嫡传后裔。此次是奉天子之意,非仅曹公本心也。天子早知将军号称北地枪王,乃万人之敌,若能进京卫护帝阙,则曹操必有忌惮,此后不能任意而为。将军欲成兴复汉室伟业,不如借此机会奉旨进京,天子必授重职。此去明降曹操而暗保天子,若要复仇,岂非更是便利?那袁绍虽然目下强盛,但我若降之,其必不以我为重;曹操眼下军力虽弱,得我必喜,望将军熟思。

刘晔见张绣犹疑,趁势说道:将军勿虑。曹将军若记旧怨,安肯使某来结好将军?天子若非看重将军,岂肯特委某来下圣旨?放下这些不论,将军先祖曾久随伏波将军马援,即为汉室勋旧之后,可曾听说卧龙令之事?

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向张绣面前一亮。

张绣当场验过卧龙令,决心奉旨归汉。忽又转念,问道:某即降汉,则必受曹操节制,定与刘备为敌。刘皇书乃汉室宗亲,又是卢尚书门下弟子,某奈何与其为敌?

刘晔:将军何不弃了南阳,与我同回许都陛见天子?一者表将军降汉之心坚定,其次可消曹司空疑虑,其三又可就近保护天子圣驾安全。将军既然进京,又是新降之将,来春攻打徐州之时,曹操断没有让将军充作先锋,临阵对敌之理。将军勿虑。

贾诩:先生实乃高才,一举三得。

张绣便就欣然听从,升帐聚集文武,请刘晔当众宣布天子圣旨,说明归汉之意。众将念及前番宛城之战,不免心怀迟疑。但见主将及贾诩主意已定,遂各无言。

胡车儿出班施礼:曹操欲平徐州,正是用人之计,或许临时容纳将军,其后必有反复。将军若是主意已定,属下不敢强谏,只求休带胡车儿去送死,便是极大恩典。

张绣听他言之有理,也想着有个退身之所,即将部下五千军士分作两部,一半留与胡车儿把守襄城,自带一半军马,同贾诩随刘晔前赴许都。

镜头转换,路上非止一日,已至许都。

曹操闻报张绣来降,亲率属下文武全队执事,出城十里迎接。

张绣遥见曹操车盖,急忙弃枪下马,抢上前去,拜于马前,连称死罪,请明公发落。

曹操甩蹬下马扶起,亲执张绣双手,面呈愧色说道:前番你我失和相争,非关将军之罪,乃是曹某酒后失德,得罪将军。且请勿记于心,此事今后再休提起。

张绣:不敢,只求明公勿记前仇。

曹操大喜,率众将迎接张绣进城,随即上殿面见天子。献帝已知就里,大为宽慰,即封张绣为扬武将军,贾诩为执金吾使,皆令在京都陪驾,若遇战事,听从曹司空宣调。

将宛城兵将安顿已罢,曹操即命张绣作书招安刘表。

张绣不敢违拗,请贾诩写了书信,交付曹操审阅。

曹操见辞语并无差谬,赞道:文和先生果真好文才!

即命遣使持书,前去襄阳。使者到了襄阳,见到刘表,呈上张绣书信。

刘表见张绣投了曹操,心中不喜,欲抗命不从,又忌惮曹操威势,心中犹疑不定。

恰在此时,门外报说:河北袁绍,遣使前来求见。

刘表遂请朝廷使者到官驿听候回音,传令接见袁绍使节。来使登殿参拜,呈上袁绍书信,却是拉拢刘表为盟,一起夹攻许都之意。

刘表正恨张绣降了曹操,使荆州失去北部屏障,遂向袁使许诺结盟,发其回报。却不正式派遣军队助战,亦不肯协援曹操,只望自保于江汉之间,以观天下之变。

从事中郎将韩嵩见此,出班谏道:将军自为荆州牧,威怀兼洽,万里肃清,群民悦服。今曹操与袁绍两雄相持,则天下所重,在于将军。将军应乘天下方乱起事,不然或择能者相从。今见曹公贤而不助,请袁公和而不援,如此两家必皆归怨于将军也。

刘表:依贤卿之言,便应如何?

韩嵩:袁曹不论何方得胜,其后必将用武于荆州。依愚下观之,曹公必灭袁绍;后必带兵南向江汉,将军亦不能抵御其锋。不如举荆襄九郡依附曹公,此乃万全之策。

刘表闻此,依然不决。蒯越见机,出班奏道:韩将军之言甚是,望明公从其良言。俗谓当断不断,必生祸乱,曹袁相争,无论胜负如何,胜者必然乘势南下,则荆州危矣。

刘表:诸位只是依势而论,却不知我这荆州牧,却是董太师委派,李傕、郭汜二公加封。那曹操和袁绍当初俱是董太师死敌,如何信得我过?此时只因用得着我,这才各派使者前来招降,皆怀叵测之心。某自有计,尔等不必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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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搜集贡献之礼,派韩嵩随朝廷使节前赴许都,以观朝中虚实,然后还报。

韩嵩领命,便至许都参拜献帝,呈上贡物;先尽臣子之礼,后见司空曹操。遂将荆州情状备细向曹操说了,声言:刘表只是自守之将,并无天下大志,将军不必以其为患。

曹操大喜,即以天子名义封拜韩嵩为侍中,兼领零陵太守,令回荆州再劝刘表归降。

韩嵩回到荆州,向刘表大赞曹将军威德并立,理应降之,并劝遣子入京为质。

刘表大怒道:我命你去观看曹操动静,你竟独得高官厚禄,又回来劝我质子入朝,不问可知,是对我怀有二心。左右,与我推出斩首!

韩嵩不服,大叫道:韩嵩一片赤心,全是为了将军,这才秉忠仗义直言。今日将军就是杀了韩嵩,韩嵩宁死不负将军,死而无憾!

蒯良出班相劝:韩嵩世代居于荆襄,其对将军一片忠心可知。朝廷对其封授显职,正是对将军重视之举。将军若因朝廷封赠而斩杀名士,则必遗人谋反口实矣。

刘表多谋少断,听了这话,遂赦免韩嵩,但不肯遣子入朝,更不发兵相助曹操。

曹操不见刘表遣子来京,知其不肯降顺,便欲兴兵问罪。只因新春将近,只待来年出征。

镜头转换,时近年终,董国舅府中。

国舅董承不忿曹操擅权,自许田围猎时假造天子衣带血诏,暗地布置,一直等待时机。筹措良久,非但没有凑集十个盟友,反被刘备、马腾先后离京,去了两个强援。

董承恐怕夜长梦多,便与王子服等人商议,又暗结太医吉平,欲于元旦朝贺之机实行兵变,或令吉平借看病之机毒杀曹操,二事一并准备。

只因国舅府中宾客来往,常有聚会,早被暗探访得明白,将董承阴谋告知曹操。

曹操暗令许褚,率领禁军包围国舅府;一面装作头疼病发,派人请太医吉平前来医治。

吉平以为是天赐良机,往药中投毒时便被察觉,当即被擒。许褚顺势查抄董承府第,搜出伪造天子血诏。曹操认出字迹并非出自献帝,又不见有玺印暗记,明知是假,但以假作真,即令许褚依照名单,顺藤摸瓜照单抓药,就此将董承一干人等擒杀。

曹操对近臣说道:刘协本是董卓所立,此时不妨趁机废黜,再立一个听话的便了。

程昱谏道:当今天子乃是聪明之君,与将军并无冲突,怎会平白无故,发此血诏?且诏书未用玺印,此乃伪诏不问可知。凭此伪诏而擅行废立,恐天下诸侯不服,必起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