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都督府政令开始在各地施行,青壮亦逐渐被官府分别组织起来,由驻军派出士兵一一进行训练,一个个村堡、了望台亦开始在沿海接连出现,形成抗贼除寇的第一线。自贼寇几次突袭失败后,便渐渐偃旗息鼓,沿海形势至此有所缓和。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尤其是临江、明州附近的海商们更是按捺不住,多日来的禁令,已使得他们与百济、新罗、东桑等地的贸易产生巨大损失,尤其是某些人私底下不能见光的买卖更是如此。此时隐藏海外诸岛的大小贼寇们,亦开始面临各种补给问题,毕竟外岛不产粮食。
这日,一位年轻的富家公子走进明州商人徐富海家里,徐富海携子诚惶诚恐接待着,“汪公子此来所为何事呀?也不提前招呼在下,小人也好提前准备,好为公子接风洗尘呀!”
这汪公子呷口茶,慢条斯理道:“好茶!还是做位富家翁好呀,吃穿不愁,亦不用风餐露宿、四处奔走、阴谋算计,真让人羡慕啊!”
徐富海听闻此言,擦擦脑门虚汗立刻跪下道:“这是公子抬爱,否则小的哪有今天,公子有事儿但凭吩咐,小人定当解决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怠慢!”
“呵呵,知道就好!准备一间上房,本公子要休息,另外这名单上的人,今晚务必请来,有要事商议!”而后端坐太师椅不言不语,细细品茶。徐富海父子二人赶紧接过信封,立即吩咐下人准备房间,而后取出名单,打开仔细看来。名单上的人,几乎都是本地较有名望的海商,还有一些是官府的胥吏及地方名望,徐富海内心忐忑异常,拿着名单望向汪公子,为难道:“公子,这些人小人素来极少交往,恐请之不来呀!”
“嗯!”汪公子放下茶杯,继续说道:“就说锦堂公子有请!”
此时下人来报,房间已备好。徐富海即刻恭送汪公子入房歇息,而后立刻吩咐后厨准备两桌上好的酒菜,方才带着管家乘车出门。
是夜,徐府大堂内,所请之人闻言纷纷准时到场,而主座却依旧空悬,徐富海连连赔不是,众人亦不敢多加苛责。许久,汪公子自后堂进入,众人瞧见纷纷起身施礼相迎,不敢丝毫怠慢。汪锦堂稍加回礼后,于主座坐下,举起酒杯欢迎来人。
“敢问汪公子邀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呀?”有人迫不及待开口问道,
“哦?无事就不能有请各位么?”
“不是、不是,汪公子千万不要误会,吾等、吾等只是,而今焦头烂额呀!发往东桑的货物一直积压,而都督府禁令至今尚未解除,私自出海,又恐家里遭殃,因此心急如焚,还望公子体谅!”
“是是是呀,我等亦是苦不堪言呀!”
“汪大人手段通天,求求汪公子能否让令尊施以援手,吾等愿意将孝敬再加一成!”
“诸位口气真大呀!东桑而今肆虐东南,诸位却仍与东桑做生意,还妄想吾父支援,你们可知临江城哪位是谁呀?那可是当朝二皇子,素有贤明,你们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这这这…”
“这如何是好呀!”
“求汪公子施以援手呀!没有老大人,怎能有我等今日啊,您不能不管我们呀!要么这样,今年的孝敬我们再加两成?还请公子开恩呐,再高我们就难以养活一大家子啦!”
“一群蠢货呀!身负宝山而不自知,非要舍近求远,可笑呀,可笑呀!”
“公子此言何意?”
“何意?你们也不想想,这吴越沿海之地,有多少商帮,多少居民依海而生,朝廷禁海,岂不断了生路,一时半刻尚可,时间久了呢?东桑肆虐时尚可,偃旗息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