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明日暗访两家粮行,若有问题则坚决不用,你也别怪某言之不预!”
“好,就依先生所言,某先告辞了!”
白行严退走,坐在床上的子言再次陷入失眠,军队要粮草,百姓也要救济,人吃马嚼尚且不够还要分出去,如何是好呀!思来想去,此事定然已经上报州府及朝廷知晓,不过征发力役、调运粮食、安排赈济皆需时间统筹安排,只要百姓熬过最初的艰难,往后定然顺畅许多!但能分出的粮食应该也极其有限,想要拯救更多人还得多想想办法。可想什么办法呢?看来还得拿出当初徭役时的办法,期望能多救些人,唉!
第二日清晨约定的时间即将来临,商会已将所有药材搬上镖队的镖车,子言支付银两后命手下兄弟跟随其一起回营,而自己则继续留在城内,开始又一项艰巨的任务——筹粮。他找到白行严,商量所需购买的粮草和数量,所谓人吃粮食马吃豆,上万人的伙食外加马匹饲料真不是一笔小数目,白参军带来的银两也只能满足一时之需,希望秦无炎这家伙已向朝廷请调粮草,否则只能吃屁了。
待白参军乔装一番,二人即刻出发。他们先是来到钟家粮行附近,找个馄饨摊坐下,分别点上一碗,打发打发五脏庙同时暖暖身子。此时街上行人稀少,摊位上也就子言二人,他们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馄饨一边与摊主聊天。
“老板,你这馄饨不错呀,面皮劲道、有弹性、色泽赛雪,面粉哪里买的?回头我给家里娘子也买一些!”
“嘿嘿!”摊主得意笑两声并不答话,反而左顾右盼似乎怕什么,子言左右望去并无异样,摊主这才小声道:“西市那边张家粮行买的!”
“摊主,这不是舍近求远么!钟家粮行屹立在此,少走多少路呀!”
“话不能这么说,咱做这小本买卖,总得有好东西给客人,人家才经常来不是?这选用粮食也是有讲究的!我买着粮食是北方的小麦,生长周期长、出粉率高,质量要好一些;这钟家的大多是南方的小麦,面粉质量次一些,但价格都一样,我当然选好的用,何况他们…”
“何况什么?”
摊主眼神闪烁,突然住嘴,靠近小声嘀咕:“你们是当官的吧,来这里查案吗?”
“你看我们像吗?”
子言二人呵呵一笑,摊主却似有些怕了,急忙回道:“我什么都没说过,我啥也不知道,你们吃完快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子言取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不会传到第三人耳中,将你知道的和盘托出,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巨大利益面前,贪婪压过恐惧,摊主顿时兴奋地收起银子,将所知一一道来。原来钟家商行柜台上的粮食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们交付的粮食,要么短斤缺两要么掺杂掺假,而且离柜概不负责,让人有理没处寻。摊主也曾在此购买一车粮食,回家后发现粮食不但不干净而且杂物很多,上门说理却被打出来,报官却被判做诬告,失了钱丢了理,铺子也没了,只好摆摊度日,还要时刻注意衙役的围追堵截。
二人听罢转身去往石家铺子,石家虽然有所收敛,但操纵价格、囤积居奇,白参军手里那点银子,着实杯水车薪,对此只能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