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整个人泡在海里，四周围渐渐传递着暖意，睁开眼睛，蔚蓝的海水中漂浮细如白点的小气泡，前方蓝色的光团在闪烁。

“外面有一个真正的我。”

“我死了又会有什么区别？”

陈宇张开双手双脚，在原地游动。

“你是你，他是他，这谈何一样呢？”

他使用疑问而不是反问的语气，仿佛真的询问答案。

然而，蓝鳍吞噬鲸显然知道陈宇在做什么，平淡无奇地说道：

“如果你在现实中再次见到我，这段记忆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存在过了。”

陈宇敏锐察觉到什么，加重语气地说道：“前提是我能出去！”

他不觉得鲸神能如此简单被他忽悠，但这也是一个说服的理由。

“好吧。”

“我明白了。”

海水突然冒出大量水泡，撑住陈宇舒展身体。

鲸神：“你需要更高的解锁度才能打赢我另外一个继承者，对于我们族人来说，这是混沌的秘密，但对于人类，这仅仅心境。”

“为什么？”陈宇问道，“还有，混沌是什么？”

鲸神：“混沌有点像一个黑洞，能吸附和迸发出任何东西，是所有派系的的集合，混沌本身也是一个派系。”

“混沌的力量哪怕一点点对于人类世界就已经不可承受，所以钻研心法和心境，把这黑洞稍微打开一点点，就已经能够纵横整个宇宙了，根本没必要去研究混沌派系。”

“我可以将你的派系从炼狱变成混沌，但剩下的东西就需要你重新去感悟。”

陈宇听到这番解释后，闭上眼睛，认真去理解当中的含义。

他问道：“感悟？怎么去感悟，在神体人的那本心法里说过，惊神之力需要的是自信心，或者说是无坚不摧的自信心，我已经努力自信了……却还是没有做到无所畏惧，怎么才能改变自己的心境？”

鲸神：“这跟藏在内心的基因有关，作为海洋上最强大的生物，我们一出生就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漫长的一生当中，也不会出现任何让我们感到害怕的东西，这跟忧患意识强烈人类截然不同——”

陈宇自顾自地说道：“是不是把大脑杏仁体切了就行？”

鲸神似乎被陈宇这番抢答感觉到无语，同时也意识到陈宇时间紧急。

不过好消息是，他在刻印每一次遇到鲸神，都是将全脑记忆传递，所以不管循环多少次，他们的对话都能接的上。

鲸神：“控制你恐惧的器官不止只有一个，应该过，你们整个身体都是朝着恐惧和奖励的方向进化的。”

“而这个心境不仅跟身体本能、环境有关，甚至还包含以往的记忆。”

陈宇突然皱眉：“以往的记忆？”

“没错。”

“你以前恐惧过，获得了奖励，所以恐惧的生存策略成功了，这会加深你大脑对恐惧的理解，恐惧是对的，人就应该保持恐惧。”

“我们的大脑跟人类不同的地方在于，大脑被编程设定更改了旧时的记忆，在我活着的两三千年中，从小孩到成年，再到如今老暮，记忆中的自己几乎每一秒都保持勇敢，从不害怕。”

“这明显不是事实，只是记忆被大脑修改了，我们的族人一般只有老了才能明白这点，能力从此开始衰弱。”

陈宇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人类和蓝鳍吞噬鲸在进化路上，选择了完全不同的路线导致的。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改变以往的记忆？”陈宇问道。

鲸神：“重活一次吧，走马观花也好，这一次，你每一场战斗都正面迎战，同时赢得生命中所有难关，这样你的惊神之力的心境会更上一层楼。”

一开始，陈宇并不明白重活一次的意思，随后仔细想想，这是让他重新刻印自己的记忆。

因为时间不多了，陈宇对鲸神表示道谢，再一次回到埋骨之地。

他在一众尸骸中，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