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摧枯拉朽似的从外面打开,倾泻进来的已经不是午后明媚的日光,而是暖橘色的过道灯光。
光线勾勒一道熟悉身影,温柚眼睛颤动,倏然睁大:“哥哥……”
男人携着一身寒气踏进房内,凛冽的眉宇间又透出显而易见的不安。
看见室内肮脏的环境,和蜷在地上脸色苍白至极的女孩,云深喉间重重咽了下,眸光晃动,再藏不住隐忍的情绪,径直走到温柚面前,半跪下来,用力抱住她,安慰道:“别怕。”
温柚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像做梦一样。
她不会还在梦里没醒吧?
云深:“当然是来找你的。”
温柚抿了抿唇。
不知为何,关在储藏室里这么久,她没有因为害怕流下一滴眼泪,甚至连眼眶酸涩的感觉都没有,但是这一刻,她突然好想哭。
我可没那么脆弱。温柚在心里想。可是你出现了,我好像就有点委屈了。
她本来想告诉云深,我都几岁了哪里还会怕,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怎么才来……”
“对不起。”云深想也不想就道歉,“哥哥来晚了。”
他稍稍松开她,抬手擦了擦温柚额头,摸到湿淋淋的冷汗。
云深详查过温柚儿时的经历,知道她亲哥诺亚曾被社区儿童保护机构警告多次,记录里有他把温柚关进地下室,直到母亲找不到女儿报了警才把妹妹放出来的残忍行径。
云深声音压抑地问:“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没有啊……”温柚胸口起伏,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恐惧,“也许……有一点应激的吧……”
因为今天见到了那些人,勾起一些痛苦回忆,她才会应激地恐惧黑暗,感觉呼吸不上来。
而她应对这一切的方式也和儿时一样,那就是睡觉。
睡醒了就好了,睡醒了也许就有人来救她了。
这个潜意识在今天成了真。
她真的拥有了,一祈祷就会降临在身边的,专属于她的神灵。
温柚主动抱了抱云深:“主要还是因为晕船才这么难受,真的没事了。”
“嗯。哥哥知道了。”云深揉了下温柚脑袋,“我们又又,是全世界最强大勇敢的人。”
说罢,云深弯下腰,手臂从她膝下绕过去,忽然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来。
重心蓦地升高,温柚心跳加快,挣扎起来:“哥,我自己能走,而且我身上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