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罄收回了手,作沉思状,好半晌才重新道:
“那我应该怎么做?”
白罄突然这么问,藿藿也很难回答得上来——在她的眼里,白罄身为“师父”绝对是不合格的。
但作为“家人”,白罄是一百分不是因为他只做到了一百分,而是因为满分只有一百分。
或许从她被白罄从那个草丛里捡到的那一刻,藿藿就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注定要跟着他了,仿佛院子里那一棵守诺又枯燥的榆树,默默地、十年如一日地守候在白罄的身边。
她也时常仿照着其他人那样,用枝条比划着暗语,期待着白罄能够理解她青涩而又不太大胆的感情,也会因为他理解了自己的情谊而偷偷窝在被子里将自己卷成一只蚯蚓,蜷缩翻滚个不停。
白罄却没发觉,蚯蚓并非内向,只是在他昂首远望的日子里,期待着他的落花。
对藿藿来说,白罄就是她的四季钟。
“师父……就做师父自己就好啦。”
她眼睛眯了起来,眉眼弯弯,这样恬静可爱的笑容让白罄的心境略微掀起了一丝波澜。
能一直看见这样的笑容就好了。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想。
二人的手虽然一直牵在一起,但却各怀心事,一直到寒鸦推开了门,露出那张憔悴地发白——或者说本来就是苍白的俏脸,有些压抑的气氛才舒缓了下来。
“你们这是?”
寒鸦看了看白罄,又看了看藿藿,最终还是没有问下去,而是先说了正事:
“十王已经受理……既然是你们发现的,那便由你和白罄一起去完成吧,藿藿。”
·藿藿点了点头,莫名松了口气,偷偷瞥向了白罄,对方的神色依旧毫无波澜,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魇灵,只会在夜晚出现吗?”
白罄问道。
“是的……畏光是它的特性之一,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星灵生物会畏光,但至少十王司的资料是这么写的。”
藿藿回忆着资料的里的内容,一字不差地重新复述了一遍。
“记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或许不久藿藿也能成为见习判官了……这晋升速度,除了白罄以外还真是前所未有。”
寒鸦嘴角微微上扬了一像素点,声音泛冷。
“不不不……我觉得,最少也得一百多年吧……”
藿藿戳了戳手指,小声道。
“要是真这么容易便能当上判官,罗浮的判官也不至于紧缺了。”
寒鸦摇了摇头。
藿藿还是把当上判官想的太简单了啊。
而此时,小狐狸的心却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难道说,我有生之年当不上判官了?
这样危险的想法突然浮上了藿藿的心头,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像是洪钟在她脑中嗡嗡作响。
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