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峋正在想其他事,回答得漫不经心的,“嗯。”
发出这声后,又“嗯”了下,这次尾调上扬,带点困惑,等他把记忆往回倒,才反应过来言出刚才问了什么,正想改口,听见小家伙用困惑的语气问:“哭哭的水晶鞋掉了很久了,为什么狗蛋还不给她穿上呢?”
宴之峋直接被问懵了,是误打误撞,还是小家伙其实什么都知道,但这可能吗?他今年不过三岁半,怎么会这么聪颖又敏感?
当然更让宴之峋困扰的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告诉他他的哭哭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辛德瑞拉了?还是该坦诚她分手得过于干脆,连水晶鞋都没落下?
见他迟迟不应答,言出没再多问,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童话书上。
翻页的动静其实很小,莫名的,耳朵单方面屏蔽起来却很困难,宴之峋花了近二十分钟,才成功让自己从混乱的思绪里抽身而退,进入阅读状态。
剧情和情感的转折早在他读第二遍时,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也因此,他这次没有从头开始看,而是快进到男女主在一起的片段一路往下翻,查漏补缺一般,用备忘录敲下书里出现的每一句情话。
言笑是真的很会写情话。
直白的,隐晦的,通通信手拈来。
现实生活中也是,但论果断决绝,也没人会是她的对手。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隔着屏幕看,和拿在手里阅读是两种不一样的体验,后者更为直观,带来的冲击性也更强烈,瞬间将他的记忆带回到过去。
言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爱,频繁使用的是喜欢,比如“阿宴,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我想我会一直喜欢你。”
事实证明,“想”是没什么用的,天马星空的想象谁都会,付诸实践才是难上加难。
当然,如果她将自己后续的喜欢宣泄在了《败露》里,他无话可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言出拿了桶爆米花上来,装在罐子里,还没吃几口,一个不小心,腿蹬倒玻璃罐,爆米花撒了一地。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寻宴之峋的脸,等到对方也看过来,小手在身前不安地搅动着,发出软软糯糯的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