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罗茗轻哼一声,昂着下巴,头再长点,能把天花板捅穿,“有个姓宴的死乞白赖想调我回申城,我不答应都不行。”
不可能是宴瑞林,那就只能是宴临樾了,可就算罗茗同意这样的请求,宴临樾目前也没有这么大的权限能够亲自安排调任。
罗茗猜到他在困惑些什么,又是一声轻哼,大发慈悲地给出解答:“在你来桐楼前,就有人说要把我调回申城,申城这地方,没桐楼这么乌烟瘴气,但也好不到哪去,论不干实事人,申城多到快要塞不下,这破地方我才不来……不过既然你哥三顾茅庐了,我又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给个面子继续当你师父也不是不行……”
说完,他打算装腔作势地抿口茶,再呸口唾沫,结果头一扭,发现站在身边的徒弟早就没了人影。
宴之峋下午只被安排上一台小手术,五十分钟不到结束,领了一小瓶糖浆回科室的路上,听见有护士说:“刚才送来了一对母子,好像出了车祸,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伤得不重,倒是那母亲自己受了重伤,被送过来时,全身上下都是血呢。”
宴之峋脚步稍稍一顿,在门口和罗茗撞了个正着,后者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沉声道:“你也给我一起过来。”
第51章 他她
就在两分钟前, 罗茗接到一通电话,是急诊科那边打来的,称一名女性患者遭遇车祸, 处于昏迷状态,全身多处外伤, 右侧连枷胸, 第5-12肋骨骨折, 胸腹呈现贯通伤……
医院第一时间组织了麻醉科、胸外科、普外科、骨科、普外科主任多方会诊,宴之峋是在会议上得知出车祸的人就是言笑。
他脑袋里不合时宜地蹦出一个念头,如果人生像视频播放软件里的弹幕,有高能预警就好了。
现实里, 只有罗茗沉重的警告:“给我把神经绷紧了,你现在走一秒钟的神,对她来说都是伤害。”
道理他都懂,但他阻止不了内心成倍泛滥的恐慌, 整个人的思绪乱到连剪刀都剪不断, 手也在不受控地发抖。
刚拟定完具体的手术方案, 护士打来电话,称患者已经完成术前准备进入手术室, 罗茗迟疑两秒,“你来当我助手。”
宴之峋跟在他身后没说话。
罗茗不耐烦地问:“行不行?”
宴之峋还是没应,但脚步也没停, 一直到手术室前,才哑着嗓子说:“求你。”
罗茗睨他,“不需要你求, 你干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够了。”
罗茗负责右下肺和肝脏破裂的修补,一站上手术台, 宴之峋额头、后颈就开始冒冷汗,但手没再抖了,僵硬地顿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