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庚自无不肯,雪雁是惊吓过多,伤倒是不重的,大夫给了药膏,已然不疼了,黛玉身边不好没有贴心人陪伴。
于是自后厢房处接了雪雁来,又带了两个婆子,一并伺候黛玉去歇着了。
林铎问了几句救火事宜,嘱咐林庚烧水备饭给侍卫小厮们,便同萧逸去了东厢房。
“你说,还有没有后招了?”林铎喝着茶问道。
“怎么?不过瘾?”
“有点。”林铎眼睛发亮,他属于事越大越兴奋。
“放火,毒蛇,其实都有点麻烦,我方才想了想,将毒蛇的毒液逼出来,想法子投进这林府的水井里,怎么也能让林府死伤一片。”
“但你瞧瞧,他们折腾了这一下,动静这么大,才伤了几个人?死都没死上一个的。”林铎嫌弃的很。
萧逸头疼的看着他,茶杯重重的往下一放:“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这么多蛇,里头毒蛇才几条?是那么好得的?就算是都弄出了毒,水井水多,几经厨房处理,先不说厨子本身就能尝出味道不同,就是到了林府主子的餐桌前也是要试毒的。若只是杀一群下人,他家图什么呢?下人死的多了,那也是大事!毒跟蛊都是上位者的大忌,甄家是想杀人泄愤,不是想同归于尽。”
“你这话,我倒是能跟你辩解一番了,若我用这个法子去对付甄家,我先——”林铎一脸认真。
“你闭嘴吧!”萧逸叹气。
“你什么都不必做。甄家是自寻死路。你什么都不做,旁人才看不出你的深浅。”他低声道。
林铎无趣又嘲讽:“是。我什么也不能做。我也不应该知道此事是甄家所为。”
他可以做个不学无术不讲道理的纨绔,但不能做个聪明有手段的纨绔。
萧逸见不得他这样,“不然,你偷偷的——”
“别——萧逸,你能不能有点原则?”林铎笑道。
“如今没有夫子替我周全了,难免会被人看出什么。”
“令七他们的存在,还能说成是某人的补偿,若是我,一个演的不好,那就是祸事了。甄家事小,惊动京城的大鱼,得不偿失。其中分寸我是知道的。”
“我一个人没有什么,早死晚死都是个死,但你,还有我阿姊。你们得活着。”
林铎捂住眼睛:“你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我又不是立刻就去死的。不是你说的,我得有点人味儿了。”
萧逸的手指慢慢握紧,他有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令三,药。”林铎道。
他没有选择瞒着他,这让萧逸反而好受了些。
如果林铎连服药都需要忍着,怕他担心,那才让萧逸伤心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