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清虽这段时间人缘不好,人人与他避嫌,但这话一出,竟一时间无人反驳。
韩喆抱臂,英武的眉目微挑起:“那倒是,襄平侯便野蛮,亲女儿粗俗也是常事。”
庞源是见过沈绾梨的,她还送过大雁给他吃,他对她印象很好,于是扭头看向沈朝谨,“沈大公子,刚那弱柳扶风的姑娘真是平宁县主啊?我看着不像啊,平宁县主可是能拉弓拔箭的,长得又那般牡丹国色,也不至于羞于见人吧。”
沈朝谨觉得他们这些人就是闲的,若非牵涉到他妹妹,他都不想参与讨论。
他面色清寒,“那姑娘许是有些急事跑得急了些才不顾仪态。但不论那姑娘是谁,诸位这般评鉴妄议嘲讽,都非君子所为。我家妹妹容色如何,也不必诸位品评。”
他不喜欢旁人议论府中女眷,太过轻佻。
韩喆抱臂嗤笑,他最烦的就是沈朝谨这温润清正君子的模样:“你就说那是不是你亲妹妹平宁县主吧?”
“不是!”
沈暮玠直接就拔出了腰间镶嵌满宝石的软剑,软剑一弹直接架在了韩喆脖子上,“周景清自己断袖和不举的事情在侯府败露,才像疯狗似的攀扯我们侯府。你但凡长了脑子就知道,那般寒酸的马车,分明是府中下人出行所用,怎么可能坐下我那金尊玉贵的妹妹?若是再造谣污蔑我妹妹,小爷我可就动手了。”
“就你?”
韩喆瞥了眼面前华而不实的软剑,眼里轻蔑,身形稍弯躲开,纵马往前靠近沈暮玠,直接抓着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将他撂下马,软剑也一并掉落。
沈暮玠好不容易养好了腿,又摔着了胳膊,疼得呲牙,仰头怒瞪:“韩喆!”
韩喆居高临下看着他,鄙夷:“你一个酒囊饭袋的草包也敢跟我动武?”
沈朝谨翻身下马扶起沈暮玠,看向韩喆面色更寒,“韩公子未免过分了!”
韩喆却是高坐马上:“怎么?你也想同我动手?若是今日在这的是沈夜衡倒是能与我过几手,你们?呵,不自量力。”
沈暮玠气愤,“我三弟在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韩喆想起往事,气得咬牙,“今非昔比,谁揍谁还不一定!”
萧瑾宁眼见着双方剑拔弩张,这才出来和稀泥:“都别闹了。韩喆,你不该对沈二公子出手这么重的,快跟他赔不是。他与沈大公子都不从武,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你想切磋,便等沈三回京。”
韩喆自然不能不给三皇子面子,于是没什么诚意地对沈暮玠道:“对不住了沈二公子,没想到你这般身娇体弱,稍一用力便落马。难怪浏阳郡主要去南风馆寻欢作乐,原是早有先见之明。”
“韩喆,你找死!”
沈暮玠气得咬牙,抄起软剑就要朝他刺去。
“沈暮玠!”
萧瑾宁皱眉,“刚才是你先对韩喆动手的,你再动手,挨打了本皇子可不管了。”
沈朝谨自知不是韩喆的对手,便一个眼神拦住了沈暮玠。
沈暮玠心中愤愤,暗戳戳盘算着这个月赚了多少银钱,够不够请动江湖排行第一的杀手。他打不过韩喆,但他有的是钱,他要用钱砸死他!
兵部侍郎与襄平侯虽不和,但却都是萧瑾宁拉拢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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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后想要坐稳皇位,自然不能跟手握兵权的臣子交恶。
萧瑾宁夹在中间很是为难,为了避免他们又打起来,便回到了之前的话题,“不就是好奇那姑娘是谁吗?去看看便知晓了。”
沈朝谨和沈暮玠都微皱眉。
他们并不太愿意,毕竟,那边的确实是侯府的马车,不管怎样,丢人的都是侯府。
“还是三殿下言之有理!”
韩喆笑了笑,已一马当先跑了过去。
沈朝谨和沈暮玠兄弟俩对视一眼,当即去拦。
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过去,觉得这事儿若是真关系到那位新受封的平宁县主,倒也算是有趣。
朱昇跟在后面眉头深深拧紧,没好气地道:“一个臭丫头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到底还去不去我家赴宴,再不去,我娘养的花都要谢了!”
如果那真的是沈绾梨,那他就完了啊!
沈绾梨那般凶残,可是连四公主萧明瑶都敢暗算的!
他特意给她发了请帖来赏牡丹盛景,就是想着讨好她,可如今却害得她被众人围观嘲讽,那她绝对要恨死他!
他可不想像萧明瑶那样当众出丑,被送去出家。
然而,即便他骂骂咧咧,依旧没拦住好奇心旺盛的众人。
“朱兄,你急什么,花就在那,哪有那么快谢掉,但这热闹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的。说来那位平宁县主也算是声名大噪,但我等还未见过呢!”
而此时的沈念娇,听到身后万马奔腾的声音,被吓得腿软了。
原本她掩面朝自己马车跑去,为了让那边的熟人不要怀疑是自己,故意做得丑态百出,举止怪异,与平时判若两人。
但沈念娇没想到自己反而弄巧成拙了。
后来沈念娇听到那边三皇子等人似是争吵了起来,无暇顾及她,她还松了口气。
可是,她没想到他们吵着闹着,竟然全都朝她这边跑来了。
就连跟在后头的柳绣绣都懵了。
她停下扭头,“念娇,他们过来做什么?”
沈念娇也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这会儿得跑,不能被认出来!
就连柳绣绣也不行!
大哥和二哥认得她身边的丫鬟!
她现在这般丑态,就连大哥和二哥都不想让他们见到!
她飞快抓了柳绣绣,让她别看了,拉着她正欲上马车躲避众人视线,却被一旁的魏楚悦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