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的任务本来就是存在失败的可能性的,而由于组织内部对失败的处罚并不严厉,只是失败多了你要是证明不了自己的价值,除非你是朗姆那样树大根深的关系户,否则随时可能因为失去了利用价值而被抹消。
所以他们的任务一旦失败,比起担忧自己由于做错了事被boss申饬,他们更喜欢直接进入分锅大会阶段,许多代号成员之间的龃龉就是这么形成的。
“你问我,我问谁。”唐泽无奈地耸肩,“就算我多少能算个学心理学的,但是我们主要是研究心理疾病,不是理解他们好吧。不过,依照我的猜测,这可能真的是他的真实想法,也有可能是他在回避现实的自欺欺人吧。”
“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不是很懂精神病的柯南皱眉。
“因为无法接受其实是自己间接害死女友的事实吧。”反正当事人也已经被铐走,唐泽干脆随口猜测起来,“就像你说的,一次失败而已,不行就重来呗。他女友真正的死因很大概率是在怨气丛生的状态里发生了什么矛盾,然后和他们吵到彻底决裂,随后心理状态不稳定,酗酒自杀的吧。”
如果不找一个目标,也就是日卖电视台,转嫁这种失败和失去的苦痛,那不就要承认自己是个无能还狂怒的废物,拿出刑法都赚不到钱,还害死女友了吗?
虽然只是唐泽的猜想,但说不定这还真的是,可笑,也有点可悲的事实。
“唔……”思索着这一可能性的柯南转过头,将视线投向了体育场当中。
中场休息即将结束,球员和工作人员陆续进场,整个场地当中再次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自发为支持的球队应援的观众们高举着横幅,穿着代表色的球衣,在场中开始自发地组成人浪,一派热火朝天。
如此欢欣鼓鼓的日子,如此受到万众期待的日子,却要因为一个失意罪犯的可笑逻辑,险些成为一些人的地狱。
要是他们没能及时发现这个犯人的行踪,要是他们没能在矛盾尚未激化的阶段中止犯罪,会不会真的有无辜的观众因为这种可笑的滑稽理由,死在了这个大好的日子里呢?
“绑架五万六千人,只是为了这么一点可悲的理由,我开始觉得那个家伙令人格外厌恶了。”柯南摇了摇头。
像是先前和灰原哀提到的那样,柯南忍不住再次想起前日在饭桌上,从搜查一课的警员们口中听见的那位壮烈牺牲的警察的故事。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那个造成了如此多悲剧,至今还在逍遥法外的犯人,也只是为了一个恶劣的或者可笑的理由,随意摆布着他人的生命的话……
生命不该是那么轻飘飘的东西。
“比起破解死亡的谜题,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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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还好吗松田?”诸伏景光扭过头,反射性地扶住了咳得弯腰的松田阵平,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的话记得及时告诉我。”
虽然知道他们的身躯约等于被重新塑造出来的,一定不可能有什么健康上的状况,甚至指不定比去世前被职业病困扰的状态更加健康,但对复活这么魔法的东西,他还是本能心存担忧的。
宫野志保和浅井成实的医疗能力都不差,有什么情况及时反馈的话,还是能得到良好处理的。
“没、没事……”把烟嘴挪开的松田阵平用力搓揉了两下鼻子,总觉得有谁在背后念叨自己。
嗯,倒是真的又到了这个日子了,是佐藤那姑娘吗?
这个身份不明的阴影,确实已经笼罩在他们头上太久了。
从7年前开始,他被困在这个旧日的噩梦中,一直到自己死去,而今,这个梦魇似乎又随着他的死亡,在佐藤美和子的心头萦绕不去。
果然,不直接抓住犯人,终结这个噩梦,一切都不会结束吧。
“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新生的肺,你少抽点烟吧。”诸伏景光摇了摇头,倒也没多劝,说完这句,就踩着前方的山石攀上了最高的悬崖处。
这里是东京的涩谷地区,然而前方,原本应该是一片喧闹都市的地方,却成了一块齐整的盆地,整个凹陷了下去。
悬崖的下方,是一片灯火通明的游乐场。
不知道装饰者是否有意而为之,这一片占地面积堪比多罗碧加公园的游乐园,主体却只有白色和红色两种灯光效果,将原本应该温馨梦幻的场景渲染得一片诡异沉重。
这片取代了涩谷的凹陷地块,定睛仔细观察的话还能观察到原本的城市痕迹,整片区域仿佛被什么巨型的陨石命中了一般,砸出了一块巨型的坑洞。
……也或者,可以说是炸出来的。
原本表情尚算平静的松田阵平几乎一眼就分辨出了地块边缘的焦土是如何产生的,肉眼可见的,整个人的表情严肃阴沉了下去。
“这就是你们要让我看的东西吗?”松田阵平眯起眼睛,“哈?这就是那个家伙心目中世界的样子?游乐场?主题公园?建立在被爆破的坑洞上?”
与对方已经交锋两次的松田阵平当然很清楚这个犯人狡猾且阴毒的本性,倒不如说,设计出这种最后三秒的毒计,逼迫拆弹人员将自己的性命放在铁轨的一侧,去做电车难题,最后不得不让技术远胜于他的拆弹者束手就擒,坐以待毙,本来就代表了对方恶毒卑劣的性格。
但亲眼看见这种比喻成为现实,亲眼注视着对方如何轻忽亵渎地视人命如草芥,松田阵平还是感受到了胸腔澎湃的愤怒。
像这样的人渣,像这样的混蛋,还要接着制造多少家庭的悲剧……!
“松田,别过去。”反手拉住双手已经紧握成拳的松田阵平,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从找到这个人的姓名以后,leader已经测试过两次了,现在他的游乐园不在‘营业中’,如果硬闯的话容易造成危险。”
这个爆炸犯此人,不讨论多余的情况,只考虑他本身的犯罪行为模式,绝对是一个反社会的心理变态,下方的游乐园也昭示了这个事实。
他将戏耍代表正义的警察视作一种游戏,也将无数民众的生命当成了自己烟花的注脚,这绝对是个心理变态类型的目标。
隔三年一次的针对警察的威胁和攻击,与其说是为了实施报复,或者对警方心存不满,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变态渴望。
这就像某些连环凶手那样,对他们来说,暴力与犯罪才是激活快乐的开关,并且阈值永远会越来越高,为同伴复仇什么的,也只是一种说服自己理所当然跨越底线的托词罢了。
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诸伏景光朝悬崖的边缘又靠近了一步,伸出了手。
就在他的手臂穿过悬崖边缘的瞬间,他身上普通的卫衣牛仔裤突然一变,瞬间切换到了怪盗装的形态。
这无疑是个充满了恶意,充满攻击性的殿堂主人,连殿堂的最外围,都能轻易激活怪盗形态。
在松田阵平震撼的注视当中,诸伏景光将脸上的护目镜朝上推了推,重新露出了双眼。
“按照我们的分析,只有当此人再次开始他心目中的,‘游戏’,这里才会重新进入经营的状态。”
虽然搞不太明白面前的景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还没完全接受这种完全脱离科技侧的世界观,但思路已经完全接回这个案件上的松田阵平直接忽略了那些尚未想明白的部分。
他直截了当地点明了诸伏景光的意思:“……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要等他在今天再次开始活跃,才能从世界的这一边直接抓住他本人。”
“又或者,你愿意在那一边这么做也可以。”诸伏景光与他对视,轻声回答道,“怪盗团有自己的方法,但……你才是当事人和受害者。这个决定,不该由别人替你来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