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军医说的,不要闷着伤口,免得伤口化脓了。
九郎进来,画卷还没有放到一边,再次看见梁聿手上的伤口,那惨烈的伤口再次冲击她的视线。
片刻时间都未到,她已是粉腮带泪。
团圆侧头看了一眼,也没说她假惺惺之类的话。
他知道九郎对自家郎君还是有点情谊在的,只是这情谊远比不上团圆心中,他家郎君对九郎的情谊。
毕竟他家郎君都可以为了九郎这个朋友,一路从扬州走到台州,途中还遇到了倭寇,说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已经不算是虚词了。
梁聿昏迷了这么久的时间,全靠汤药吊着,而那药童照顾他又并不是十分尽心。
军营里又都是男人,没有一个注意到梁聿衣裳,还有口渴这些细节。
只有团圆是满心满意把他家郎君装在心里的,给梁聿换完衣裳之后,看到梁聿即使已经擦了两遍脸,都依旧干得起皮的嘴唇。
不知道他家郎君已经多久没有喝上一滴水了。
团圆心疼。
他晃了晃茶壶,里面只剩下半杯水了,把这半杯水倒进茶盏里,团圆拿了药童平日给梁聿喂药的调羹,打算先给他家郎君喂上一点水,滋润滋润唇瓣,再去烧一壶新的热水。
要不等到新的热水烧开,再冷却,还不知道他家郎君要渴成什么样子。
真的是谁家的郎君,谁家自己心疼。
不过等到团圆把茶盏拿过来的时候,泪眼朦胧的九郎也瞧见了,她迅速擦了擦眼里的眼泪,接过团圆手上的茶杯。
“让我来吧。”
团圆思考了一下,皱了皱眉头:“你会吗?”
不是他看低九郎,是他真怕这没伺候过人的贵门公子,能用这勺子把他家郎君的嘴都给捅穿了。
九郎被团圆噎了这么一下,她还真不会。
就算是娘亲和外祖母生病的时候,她照顾过,但那也是在二人清醒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照顾过一个完全昏迷没有意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