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是担忧沈离雾在下面, 一来是她性子太过骄纵,任谁都不放在眼中,二来是顾牵白对她根本无意,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 让她这么下去,一点用处都没有, 还有可能会生出其他祸端来。
沈离雾的脾气他还是很清楚的,毕竟是沈岩的女儿,他和沈岩多年交好,也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虽然脾气差了些,但心还是好的。
只可惜用错了地。
顾牵白也是一根死脑筋,但前些年也不见他这样显露出自己的脾气来,不论男女,相对是总是温柔有礼的,挑不出一丝错处,唯一古板的地方就是在那律法上,还有那些守旧的规矩。
人人都说律法无情,可自从顾牵白担任廷尉一职后,他是比律法还要可怕的存在,只要是触及律法,哪怕是皇族之人,他也毫不留情。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过可怕,外表看着是有感情的,可内里比谁都要冷漠。
也可以说是没有人见过顾牵白发脾气,今日还是头一遭。
看来那袭家姑娘还真是顾牵白放在心尖上的人,也不知那姑娘得好成什么样,能让这样古板的人有了几分鲜活气。
沈离雾头也不抬,只看着顾牵白的背影:“不用!我今天不管怎么样也要找出袭如清!”
杨斌叹气,只能叫人都下去帮忙,顺便看顾着些沈离雾。
后边扔下一根绳,陆陆续续地下来了人,都是方才在上面的工人们,他们匆匆拿来了火把和工具,准备继续找人。
一工人拿着手中的火把就递到顾牵白面前:“大人,给。”
顾牵白拿下那根火把后便开始四处照着,只不过此处照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人影,不过他发现了一点痕迹。
他蹲下身,将火把靠近地面上的水,手指轻捻着地上的污,肉眼可见的一点红。
那是血。
人不在此处,却又有新鲜的血迹,说明人是往里处走了。
其中一人不禁发出疑问:“为什么着新泥筑底下会有这么大一个隧洞?我记着刚建的时候底下只打了地基啊。”
顾牵白眸光一冷,他即刻起身走向隧洞深处。
他是真的怕了。
又一次,又一次将她置于险处。
顾牵白其实有那么一瞬是绝望的,他觉得自己很无能,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可言喻的想法在他心中疯涨。
他的指尖收了紧,上面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混着脏污的尘土腥味陷进了皮肉之中,愈陷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