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之说了声好,几人便匆忙前往那口旧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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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雀自知不是顾牵白的对手,在密园时她便已然知晓,所以此刻不敢贸然动手,她怕自己还没杀了曾芙,就先死了。
密园曾是赫连悦最喜之地,她很喜欢独自一人流连密园处,一待就是一日。
那时她身边没有旁人,只带着刘雀。
昨夜刘雀犯了病,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密园,也正好撞见了沈离雾和李溪之二人。
巧的是,穹深也在那。
穹深是刘雀在大火后发现第二个没死的人,他当时被掩在几段横梁下,侧着的半边脸满是火烧的痕迹,焦黑肿裂。
他半睁着虚虚的眼,试图找寻着能带给他希望的人或物。
那时的刘雀刚从留有灼温的火堆中爬出,她全身都在叫嚣着发出抗议,疼痛让她止不住地蜷缩,可她的神情木讷,像是对□□上带来的痛感丝毫没有反应。
满片焦虚,狼藉不堪。
木梁下可见的残渣,还有一具具被烧得不成人形的人,几乎已经是看不出那是谁了,每一具尸体形状不一,成团成块的,已是常见。
片刻后,她那张遍及灼痕的面庞蓦地出现了一丝裂缝,木讷的双眼中满是痛苦,她愤恨、不甘、甚至是嫉妒。
为什么!
她为什么没有死?
刘雀试图找寻赫连悦的身形,她应是死在前殿的,可当她走到前殿时,那里的火似乎更旺些,什么也寻不见,但她看见了赫连悦素日佩戴的那条玉,上面刻着“悦”字,除了她,没有人会有这样的玉,也没有人敢偷。
她的状态更差了,几乎是想都不想就往墙上撞。
可是她居然听见了声音。
就是穹深的声音。
他在说:“救我。”
可当时的她没有半分犹豫,提着脚下烧黑的木棍就往他脑袋上重重砸去。
穹深闷哼一声,彻底闭了眼没了声。
正当她也准备寻个硬墙撞死自己时,她转念一想,若是还有人活着呢?
不可以。
她要再找出那些存活的人,有一个就会有两个,她要把他们全部杀光,这才不会愧对赫连悦。
殉主,也算是他们这辈子最后的荣幸。
她将穹深挖了出来,伸手探他鼻息时意外发现他竟还没死,本想再次下手时,她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