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罗慎反应过来急吼吼冲进去时,便见院中己躺了一具尸体。
是父亲。
他手持短匕,脖颈染血,脸上挂着报复的笑,已经气绝身亡。
而往日端庄持重的母亲,则怔怔傻傻的盯着父亲尸体,猛的大笑,绝望疯狂,然后抱着一脸惊恐的他,颠三倒四的碎碎细语;
“慎儿……我好爱你父亲,我真的好爱你父亲……我第一次见他就爱上了他……我是做了亏心事,所以这些年噩梦缠身,夜不能寐……可我不能没有你父亲啊,我生是他的妻子,死也是……”
当听到这里,罗慎被惊恐占据的胸腔突然咯噔一下,猛的回神,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母亲伸手拿过父亲手里的短匕,然后以快到无法阻止的速度“嗤拉”一声。
和父亲一模一样的死法,迥然不同的是两人的表情。
父亲满脸报复,扭曲痛苦,而母亲则眉眼幸福,仿佛能如此追随而去,真的是一件莫大幸运……
再接下来,在罗慎又悲又痛的哭嚎中,那个面容可怖的女子也来到了后院,她看到了地上尸体,看到了两人姿态,怔愣好一会儿,终又哭又笑的跄踉远走,仿若疯癫。
至此,前十八年仿若泡在蜜罐里的的罗慎,在这一日,父母全失,孤家寡人。
后面失魂落魄的处理好父母丧事后,他拒绝了二叔插手,一意孤行的将家中奴仆谴散,产业变卖……那个时候,他满心惶恐,甚至是有仇恨的。
为什么当捕快呢?
因为没人告诉他真相,所以他想凭自己的本事去把这桩旧事查出来。
然而——当满心仇恨的真把旧事翻出来后,他却也只能拿着最终结果,一壶一壶的灌自己酒,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胃胀吐血。
最后若不是在衙门被欺压的程顺刚巧来找他,发现了他的症状,紧急将他送到医馆……恐怕他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他查到的结果,让他连恨都不知道恨谁。
父亲和那个面容可怖的女子确实曾是对爱侣,差一点就能成婚的程度,而在这样浓情如蜜的感情中,也确实是身为大户千金的母亲横插一脚,强势夺爱,前有金钱诱惑,后有凶猛伤人,最后的最后,还用亲人要挟……
能怪谁呢?能找谁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