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摇了摇头,一句话,让陶实甚至有点儿肃然起敬的感觉。
陈婴对着自家少爷投去极为‘敬佩’的目光。
这朝堂之上,也就是这‘还未被权术玷污’的宗正,能被自己少爷用这么拙劣的手段骗到了。
“来,宗正,淫祀一事,其重要性朝堂上已经讲过了。”
“陛下既然将事情交托给你了,本相也代表琅琊郡的百姓,向您行礼了。”
说着,柳白便是要作揖。
这一下,将陶实吓了一跳,连忙伸手阻拦。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人家柳相的活计,现在要帮自己出谋划策也便罢了,还要对着自己行礼?
他陶实便是再该死,也不能受着一礼啊!
“柳相,老夫对于淫祀,确实是毫无头绪。”
“即便是御史大夫的方法,老夫都用不上手。”
“实不相瞒,今日来到丞相府,老夫都已经想好了,只要方法有些许可行,老夫豁了老命,也要去试试!”
陶实十分诚恳。
这位柳相的风格他如何不知?做事向来都是毁誉参半。
他陶实自认为没有柳相的高超才能,但哪怕是自己全毁了,也要替大秦拔了这一股子可能为祸国运的钉子。
此话说出,柳白眉眼之中闪过一丝钦佩,暗道始皇陛下用人的眼光当真是厉害。
陶实虽然对于朝堂权术不怎么在行,但术业专攻和对大秦百姓的热爱,还是在线的。
“坐。”
柳白拉着陶实上座,而后沉声道:“淫祀之事,若跗骨之驱,不着重药,难以根除。”
“宗正,可愿杀人否?”
一句话问出,便是单刀直入,切向今天的主题。
杀人!
简简单单两个字,可算是将这个小老头吓了一跳。
要说朝堂之上,唯一一个连‘争斗’都不怎么见的官员派系,便是陶实的宗正府了,那都是探讨跟天地山川之灵沟通祭祀的人,哪里杀人过?
陶实面色浮现些许为难,只是沉吟。
柳白也不着急催,第一次杀人多少都会紧张。
更何况,以国家层面去杀人,那必然走得都是血流成河的路子,需要一点时间心理建设。
正当柳白端起茶盏,给这个古板小老头时间思考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道斩钉截铁的声音:“杀!”
“杀这帮王八养的!”
“柳相,您说杀谁,老夫就算自己提着刀子,也将他杀了!”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祭祀有特别的情感,他陶实身为宗正,自然更加相信这个。
可....朝堂之上,柳相却是开口说,有人以此贪腐,陶实压根儿忍不了了。
不就是杀人吗?这帮子危害百姓的混账,大不了他陶实一边心中默念‘老祖宗原谅’,一边杀!
“从上到下,都杀。”
柳白轻轻瞥了一眼陶实,缓缓开口道:“第一个,杀琅琊郡郡守,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