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宁时乐这一个儿子,当然不愿放弃任何求生的机会。

可宁时乐今年不过二十多岁,难道后半生就都要靠那些仪器生活吗?

要瘫痪在床上毫无尊严的,寻求旁人来帮他处理衣食起居?

这未免太过残忍。

宁母的言语字字诛心,却又是现实。

郑也眼底湿红,气血一拥而上,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石。

他忍了许久才将怒火压下去,将签字笔塞进宁母手里,声音喑哑:“签。”

如果现在放弃,那跟亲手杀死乐乐又有什么区别?

什么都好,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宁时乐死掉。

如果不签,就什么都没了

“求你了,”郑也像是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那双眼睛里满是哀求,“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楼道什么声音都没有。

男人近乎哀求着,看着宁母。

向来挺拔,高姿态的郑也,此刻微微倾身,卑微的祈求。

他或许是真的很自私,不愿放手、不愿让人离去。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去宁时乐。

“求你了。”

话音落下,签字笔在纸张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随后一阵脚步声急促响起。

“家属签字了。”

“准备手术。”

躺在床上的宁时乐感受着自己被推进急救室。

耳边是仪器的响声。

鼻间是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们戴上手套,拿起手术刀。

紧接着,好像这些事情都和他无关了。

宁时乐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和郑也是一对恋人。

二人没有什么惊天地的故事,只是在宴会上相遇,互留了联系方式,开始约会。

而后顺其自然的心动、暧昧、告白,领证,有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就在他们二人以为可以就这么平平淡淡,携手一生的时候,一个自称是系统的东西从天而降。

它似乎对宁时乐的性格很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