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韩跟在幸儿身后,见他朝大牢相反的方向走,出声提醒,“幸儿小哥,这条路到不了大牢。”
幸儿笑着解释,“回陈大人,大人心善,大牢阴暗,念其乃女子之身,故将其关在杂物房里。”
陈世韩闻言,差点气吐血,这是挖好坑让他跳,而他不仅要高高兴兴地往下跳,还要觍着脸说谢谢。
经此一事,陈世韩深刻了解到,新来的县令不好惹,为着一点私心,差点万劫不复。
陈幼圆和丫鬟靠在一起,忍不住瑟瑟发抖,身上被踹的那一脚,还隐隐作痛。
望着不远处两个窝窝头,外加一碗菜汤,实在没有勇气拿起来吃。
肚子再次发出抗议声,丫鬟小声建议,“姑娘,要不先吃一点,老爷夫人不知何时来接咱们。”
陈幼圆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东西,瞧着黑乎乎的,万一吃坏肚子,冷酷无情的县令大人,可不会给她请大夫。
这一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希望母亲发现她不见后,可以找过来。
幸儿打开房门,陈世韩就见娇美可人的小女儿,此刻变得脏乱不堪,不顾形象跟丫鬟抱在一起,还缩在墙角。
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出来吧,跟为父回去,丢人现眼的玩意。”
陈幼圆听到响声,吓得缩在墙角,以为是来提审她,却不想听到父亲的声音。
以为自己幻听,抬起哭红的双眼朝门口望去,是父亲没错,泪水再次决堤,“父亲,女儿...女儿冤枉。”
陈世韩满脸不耐,“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损失了五百两,外加任凭差遣的承诺。
陈幼圆被他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缩着身子,惊恐的瞪大双眼。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父亲何时变成这般模样?
丫鬟被老爷的气势吓住,小声劝道:“姑娘咱们安全了,奴婢扶你起来。”
幸儿想起老爷的交待,故作惊讶,“这..还真是陈姑娘,抱歉,是小的有眼无珠,误会了姑娘,还望陈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
随后无比真诚道:“抱歉陈大人,原来是误会一场,小的这就吩咐人送陈姑娘回去,陈姑娘瞧着受惊,一会让大夫开副安神药。”
看着他这作派,陈世韩眉心跳了跳,还真是不嫌事大,想找人来看热闹?
连忙出声拒绝,“此事与幸儿小哥无关,是小女无状,冲撞了县令大人,不必着人来送,本官这就将人带走。”
原本没什么人知道,若让他出去喊人,想瞒都瞒不住。
幸儿满脸的不好意思,“真的不用吗?”
“不用。”
“那好吧。”声音里带着丝遗憾。
陈世韩怕幸儿再说出让人送的话,带着女儿七拐八绕坐上骡车,吩咐车夫将人送回家。
而他还不到下衙时间,只得整理好心情,回到县丞署,坐在椅子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胸腔起伏不定,良久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