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从没往来的人,还会扯着嗓子在灵前嚎上几句,
宁维舟一脸淡漠,不悲不喜,只照着规矩,行着礼。
顾非晚被他护在了身后,从门口看去,他厚实的肩膀将顾非晚遮得严严实实。
“再忍上片刻,咱们值守的时辰就过去了。”等没人了,宁维舟扭头在顾非晚耳边悄声说道,
尽管有他挡下了大半寒风,但顾非晚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宁维舟看得心疼不已,若不是这种场合,他早就将人揽在怀里。
“无妨的,我能坚持得住!”
顾非晚和宁维舟没有跪着,而是坐在两张小马扎上,
如此不合规矩,但所有人都视若无睹。
“我带着手炉呢,你别担心。”顾非晚悄悄掀开衣袖,露出一个小巧的锦袋:
“青霖早就准备好的,暖和极了,你要不试试?”
说着,顾非晚就要拿出手炉递过去,
“快放好,过了寒风就该冷了!”宁维舟重新替她塞好手炉:“我这身板哪里用得着这些?从前在边关,比这冷上百倍!”
“我知道,你从前吃了很多苦……”顾非晚神色心疼,成婚这些日子,宁维舟身上有多少疤痕她最清楚,
每每看到这些,她的心就揪成一团!
宁维舟虽不在乎从前的苦,但看到顾非晚眼里的心疼,还是如吃了蜜一般:
“以后有了你,我就再不苦了!”
没人时,夫妻两人悄声絮叨,有人上香,夫妻两人同时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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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一旁的镇国公老泪纵横,宁老夫人去世到现在,他没掉过一滴泪,还被旁人夸作:“到底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有泪不轻弹!”
可现在却捂着脸,手指缝里露出许多泪水!
耆老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该往前看,家里的孩子们还需要你支撑!”
镇国公:“……”
这天下无人懂他!
他会为了一个老婆子伤心?
若是可以,十多年前,他就想一把掐死她!
娶崔氏时,是看中她家道中落,人又温和,
镇国公心里的想法,这样出身的女子,性情当是谨小慎微的,
成婚后他就要奔赴沙场,鲜少回京,家里的当家主母胆小谨慎些是好事,
镇国公府赫赫战功,只要府里的人不惹事,外人哪里敢上门惹事?
可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出门跟人吃席都拘谨的女子,在自己的内宅后院,逼死了远嫁而来的儿媳妇!
逼死儿媳妇就罢了,还让嫡亲的孙子流落在外,这十多年不肯认祖归宗!
更可恨的是,镇国公府满门,偏就流落在外的宁维舟有出息,还是大有出息,
剩下的子嗣,全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想到这些,镇国公恨不得掀了棺材板,将里面的老妻拖出来,挫骨扬灰!
“姐夫,快别哭了,你要给我姐伸冤啊!”
崔七高叫着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