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晚跟在他身后,在跨过门槛后,她转头说了一句:
“被逐出家门的人,历来只能穿走一身最简单的衣物,再说,身上钱财太多,保不定落了歹人的眼,反倒招来祸害,国公爷可千万别心软!!”
说罢,顾非晚牵着安然走远。
镇国公望着孙儿一行人的背影,又喜又悲,孙儿是个有眼光的,这样杀伐手段的女子,才能撑起宁氏大族!
可宁南顺不这么想:“父亲,她这哪是做儿媳妇的样子?她这是要饿死我们啊!”
镇国公啐了一口:“呸!七尺男儿,有手有脚,难道离了家就不能活?还是你想被打断手脚,饿死在祠堂里?”
宁南顺缩了缩脖子,他其实既不想离开家,也不想被打断手脚饿死,
他只想有夫人在一旁出主意,若是出了纰漏,还有母亲伸手替他摆平麻烦,
前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为什么后半辈子就不能这样过?
“让他们回去收拾,天黑就打发他们出府!”镇国公摆摆手,一连数日的丧礼,他也累得不轻,
留下的宁北安有些不知所措,父亲让他赶走二房的人,
他平日对二房多有怨言,恨得急的时候,也想过把人赶走就清净了,
可等真到了赶人的时刻,宁北安却有些下不去手,
更何况,今日还是母亲的下葬日!
就在宁北安踌躇不定的时候,宁大夫人走了过来:“父亲正在气头上,你们出去避避也好,等风平浪静,我和你们大哥从旁劝着,总有回来的一天。”
宁南顺“噌”的从地上爬起,起得太急把脸都憋红了:“不用你假好心,你们大房打的什么主意,别当我不知道!哼,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后悔!”
说罢,扶起地上的宁二夫人,夫妻两人相互搀扶着,急匆匆朝自己院子而去。
“你看,你就是心软想做好人,也要人家领情才是。”宁大夫人看向丈夫,
“他们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父亲铁了心要让小舟回来,你要拿定主意,别为了三两善心,到时候落得两头不是人!”
瞧着丈夫脸上还是有些不忍心,宁大夫人皱了皱眉,下了重话:“我跟着你吃苦不要紧,可别连累了孩子们。”
宁北安浑身一震,他的两个儿子忠厚又孝顺,自己若是为了不被接纳的善心,毁了儿子们的未来,那他这个父亲还有何脸面见他们?
“夫人提醒的是,为夫差点做错了!”
宁北安一脸愧色,宁大夫人连忙上前宽抚:“这不是夫君的错,是他们贪心不足,辜负了夫君的好意。”
再说宁南顺夫妻,果然心有灵犀,
一回到自己院里,立刻紧闭房门,连平日里随身伺候的丫头都不许进屋,
只听屋里一阵阵翻箱倒柜,继而又是窃窃私语,
等镇国公派人来催的时候,两人浑身胖了两大圈,鼓鼓囊囊,走路都得岔着四肢,模样极其滑稽可笑!
“二爷,夫人,这可不行!”大总管一脸为难:
“国公爷吩咐过,只许你们穿走一套最简单的衣裳!”
“如今是寒冬,两位各穿件狐裘吧,小人就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