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晚对王寡妇的印象不错,是个干练爽朗的女子,又听了成衣铺子掌柜的话,更觉得这样一位自立自强的妇人,是值得钦佩的。
但不知为何,却将一个女儿养成这般刁蛮任性,出言无状?
“倒不是缘分,是你家这小姑娘特意找上门的。”顾非晚似笑非笑,她不耐烦在市井中,众目睽睽之下与人多争执,刚才要不是为了青霜,她也不会下马车与王秋莲纠缠。
王寡妇一脸迷茫,但她立刻分辨出,顾非晚话语里的冷意,着急说道:
“我家这丫头不识大体,从小口无遮拦惯了,夫人可千万不要与她计较,我以后定严加管教!”
“既你已经寻了来,我就留下掌柜与你细说明白,府中还有琐事待我处理,告辞。”顾非晚说完,扶着青霜的胳膊上了马车,顺势又将青霜拉了进去,
车夫眼力见很好,车帘刚落下,他的马鞭就扬了起来:
“各位让让!”
马蹄扬起,围观百姓哪里还敢拦路?纷纷散到一边,目送顾非晚的马车迅速远去。
王寡妇心中咯噔一下沉了下去,慌忙去问成衣铺子掌柜:
“掌柜的,是不是我家秋莲又闯祸了?”
掌柜的听到这个“又”字,不由得深深叹气:
“不是我说你,自个儿是个好的,养出的儿子也不差,怎么到了女儿这里,就死活教不好了呢?”
王寡妇拎着王秋莲的耳朵不由得又重了几分:“说,又闯什么祸了?你是怎么得罪的那位夫人?”
王秋莲捂着耳朵,踮着脚,却仍一脸倔强:“明明是他们诬赖我偷东西,难道我还不能分辩两句?”
“胡说,夫人是多善解人意的人,怎么会诬赖你?你快随我去夫人处磕头认错!”王寡妇拎着王秋莲就朝马车的方向而去。
成衣铺子掌柜展臂拦住:“王家的,你还是随我去铺子里吧,这次你这姑娘闯下的可是大祸!”
“王家的,你这姑娘可能干了,不光藏了那位夫人的东西,还当街拦路,替你家儿子退了亲!”
“瞎说什么?没听刚才那位夫人说么,哪里来的亲事?不过是这丫头怀恨报复而已,若是传扬出去,坏了人家的名声,我看顾家和大将军能不能饶你!”
“哈哈哈,王家后继有人,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小姑子,日后还怕不能扬名青山城?”
围观百姓当着王寡妇这个做娘的面,自然是不能太把王秋莲说得很不堪,况且已经看了大半天的热闹,所以阴阳了两句,也各自散去。
王寡妇心里慌得厉害,她哆嗦着嘴唇:“掌柜的,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退亲?什么小姑子?我怎么听不明白……”
成衣铺子掌柜今日已经是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急也没用,难道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与我说这些事?还是与我回铺子吧!”
后面两位伙计鄙夷道:“从前王秋莲就算拿块抹布来,掌柜的都吩咐留下,自个儿掏了腰包,以后可是不能了,真是个白眼狼,居然当街羞辱我们东家!”
王寡妇听了双腿发软,越发走不动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