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驰来到皇宫门口,程俊翻身下马,将黑色突厥马绑在宫门外的树干上,然后走向朱雀门,正巧看到懒洋洋倚着宫门的尉迟敬德。
“咦?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
尉迟敬德也看见了他,讶然问道。
“尉迟伯父还在这里啊,”程俊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看了看四周,此时宫门口只有尉迟敬德一个人,说道:“小侄要入宫面见圣上.....御史选拔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尉迟伯父还不回去?”
“这几天回不去....”尉迟敬德咧嘴一笑,见他神色困惑,解释道:“儿子带头把那帮文官的儿子打了,陛下生气,让老夫最近几天在这看门。”
程俊一怔,没想到李二竟然不走寻常路,惩治起了尉迟敬德,皱眉道:“尉迟伯父这不是无故受牵连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宫禁宿卫也是老夫的职责所在,无非就是这几天不回家住了而已,”尉迟敬德爽朗一笑,指着宫门说道:“你不是要入宫面圣吗,直接进去便是!”
“那小侄先去忙,等会再来陪你。”
程俊告辞了一声,快步走入宫门,从宫内侍卫口中得知,李世民这会还在太极殿,便大步而去。
等会见了李世民该怎么说.....一路上,程俊思索着,用现代的话来说,他现在属于原告加律师,长乐公主属于被告,李世民是首席大法官、最高级别的审判长。
听忠伯的意思,长乐公主是李世民的掌上明珠,爱惜的不得了。
直接参她,怕是不仅无济于事,还会惹来一身骚啊....
可是不参长乐公主,就让她尝不到教训,她很可能还会因为放跑马的事,再来程府找他,上次打的是二哥,再来一次估计就该我了.....
程俊望着近在眼前的太极殿,忽然福至心灵,有了!或许可以这样.....
想到这,他不再迟疑,脚下更快了几分,临近大殿门口时,他看到了身穿紫袍名叫“张阿难”的中年内侍太监。
…………
张阿难领着坊中少年们参观完三省六部各司之后,回往太极殿。
走到殿外时他闻到一股药味,脸色一变,快步迈入殿内。
看到李世民手里捧着一个小碗,碗中汤色漆黑,张阿难惊声问道:“陛下何故喝药?”
李世民抬头乜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说道:“这是丽质煮的是茶.....”
“……”
李世民最终还是放下了小碗,一口没喝,怅然道:
“朕险些忘了,观音婢和丽质还在立政殿等朕过去用膳.....算了,既然丽质送茶过来,说明她已经知晓此事。”
李世民再次拿起奏折看了起来,嘴上却说道:“阿难,朕选的御史,你觉得如何?”
张阿难不假思索道:“陛下慧眼识人,程俊确实是最佳的御史人选。”
“朕怎么觉得有点选错人了呢.....朕觉得魏征都没有他能说!”
张阿难道:“若是如此,陛下就更是选对人了,御史不就是要能说会道吗?”
“但这个程俊不一样,他不仅能说,还能惹是生非!”
李世民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道:“你那会带着坊中的那些少年去熟悉三省六部,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
“侍卫来报,文官的儿子跟武官的儿子,加起来一百多人,在皇城那边打起来了!”
张阿难吃惊道:“怎么会打起来?”
李世民哼道:“还用说吗,定是程俊唆使的!”
“既然如此,陛下应该将程俊叫进宫来,狠狠斥责一番!”
“问题是朕没证据啊!”
李世民看着奏折,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猛地将奏折摔在桌上,语气不满道:“朕刚才派人叫来那些少年,朕先询问武官的儿子,问他们为什么打架,他们说是看不惯小人,所以才动的手!”
“朕又问文官的儿子,程俊有没有对他们动手,他们说没有。”
“瞧瞧,把自己摘的多干净!”
李世民越说越不爽道:“要不是知道程俊的底细,朕都怀疑他爹究竟是不是程咬金,怎么武官能生出这么个儿子,比文官还文官!”
紫袍中年内侍太监看了一眼殿外,脱口而出道:“或许程俊是文曲星下凡呢。”
李世民抬头看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净给程俊说话?”
“陛下请看……”
张阿难指了指殿外。
李世民注目而去,就看到程俊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嘶了一口凉气道:“你怎么跟个鬼一样,没个动静?”
程俊露出和善笑容道,“陛下刚才正说的痛快,臣怕打扰到陛下的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