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人也就罢了,你看看他们都是因为什么送来的。”
巢元方如数家珍道:“封德彝一头撞在廷柱上,刘林甫是晕血。”
“还有你魏公!”
巢元方转头望向站在刘林甫榻边的魏征,嚷嚷道:“还有之前那几个人,你们能进太医署,全是托程俊的洪福!”
魏征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低头继续打量着还在昏迷中的吏部侍郎,心中一阵震撼。
被程俊送到太医署的大臣,品级越来越高了啊......
魏征暗暗摇头,他很清楚刘林甫的性格,以他的受气程度,绝对不可能被气晕,只可惜刘林甫有晕血症,看到血就晕,这才这么快的败下阵来。
而此时,巢元方一边给锅里加药,一边骂道:“老夫就不明白了,程俊真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自己的上官气晕了?”
“昨天刘祥道被送进来也就罢了,老夫想不通的是,吏部跟御史台两个府司,互不统属,刘林甫怎么就能被程俊给送进来?”
“再怎么说,刘林甫也是吏部侍郎,正四品的官,被一个八品的监察御史把牙都弄掉了,丢不丢人?”
“老夫虽然是太医令,但也知道吏部侍郎是什么官,这么大的官,换做是老夫,也不可能在一个少年手里栽跟头啊!”
巢元方见屋子里没有声响,忍不住转头大声道:“魏公,你说句话啊!”
魏征背着双手,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看着身穿绿袍的年迈老者,缓缓说道:
“巢太医,不是我说,就你这个气性,在程俊面前恐怕用不到一炷香时间,这太医署的榻上,就得有你一席之地。”
“放屁!”
巢元方蹭的一下站起身,语气激动道:“魏征,你觉得老夫说不过他?老夫告诉你,换做老夫是吏部侍郎,躺在太医署榻上的,一定是程俊!”
魏征擦了擦被他溅了一脸的唾沫,也不生气,问道:“巢太医,我问你,你觉得你和刘林甫比,谁厉害?”
“哪方面?”
“就受气这方面。”
巢元方哼哼道:“老夫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被人气晕!”
说几句他都忍不住,到那小子面前,进的怕不是太医署,怕是要进土坑了.....魏征扯了扯嘴角,又问道:“巢太医你觉得,你跟吏部尚书长孙无忌比,谁厉害?”
“还是受气这方面?”
“对。”
巢元方这次思考了许久,抚着白须说道:“老夫见过长孙无忌几面,他是个很能受气的人,老夫比不过他。”
魏征沉吟道:“刚才巢太医说,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被气晕,你又自认不如长孙无忌,就是说如果长孙无忌被人气晕了,你也一定会被那人气晕?”
巢元方皱起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请看那边.....”
魏征摊开手,指向了远处。
巢元方转头望去。
就看到两个面容熟悉的皇宫侍卫,抬着一块门板朝着这边飞快而来。
门板上,躺着一个身穿紫色公服的中年人。
“怎么又送来一个?!”
巢元方绷不住道:“这活没法干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移步过去,当看到门板上躺着的人,竟然是长孙无忌,顿时吃了一惊,赶紧为他把脉,旋即更吃惊了。
“长孙尚书是被气晕的。”
说完,他看向了魏征,恍然大悟,难怪魏征刚才拿长孙无忌举例。
原来他看见了!
“还真是被气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