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兴祖直接跪了下来。
因为躬身已经不足够弥补他的冒犯了。
“末将知罪。”
顾兴祖磕着头,嘴里道罪。
“怎么?这城,孤出不得?”
朱祁钰拉着缰绳说道。
闻言,顾兴祖爬着让开了一条道。
见主官如此,其他守兵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
“免礼吧,城门守将,无需行此大礼,孤既然搁置,那也要看你立功表现。”
瞧了顾兴祖一眼,朱祁钰才驾马离开。
这些人都是这么个德性,不敲打一下,总是会摇摆不定。
过了阜成门,便进入瓮城。
瓮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是强大无比的防御建筑。
这还只是一层,在瓮城四边都开有门洞,除了身后一道城门外,其他三个门洞皆通往另外一层月城。
最后,也是最外层只留一个门洞,其上方便是闸楼。
在阜成门前后都有一块牌匾。
“有能临阵敢勇当先,生擒贼一名或斩贼首一级者,军民、职官并旗甲军校俱升一级;官下舍人就与冠带、食粮一石五斗……其擒获人口,系被贼所虏者,给发宁家;人口、头畜系贼人者,就给赏有功之人。”
这是示榜募兵,而且敌我关系分明。
不管是什么人,逃兵也好,逃犯也罢,只要杀敌,都能获得赏赐,如果抓到瓦剌贼人,除了被掳的明人放回家,其他贼人都算是抓捕人的奴隶。
所以,不要高看如今京营的战斗力,更别提勤王兵。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从来都不是夸张的语句。
此时的瓮城比城内热闹多了。
不断有驴车牛车向着城内运送刚砍好的木头。
被召集的新兵也在这瓮城中训练。
在朱祁钰头顶背后,是一栋带有很多孔洞的箭楼,十分雄伟。
每个来到京城的外国人,都会被这番雄伟宏大的建筑所震撼。
朱祁钰一行人到来,很容易引人注目,如果有人想要害他,现在就是自杀性袭击最好的时候。
毕竟现在这里,鱼龙混杂。
抬头往四处看去,城垛上架着若干火炮车弩。
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建筑足够让那些拿着刀弓的肉体凡胎望而却步了。
这还不是京城最大的瓮城,在内城南边的正阳门,那是京城正门,拥有最大的瓮城。
沿着大道走到最前方的门洞处,旁边停放着一架奇怪的推车。
车前有木架三四层,各层固定尖刀若干口,车体有长辕,车体宽三四丈之间,与门洞差不多。
如果敌人攻破城门,数十成百兵士猛推刀车塞住城门。
这便是救急兵器,塞门刀车。
穿过一道门洞,眼前就是闸楼,其下方便是最后一道城门。
朱祁钰以前一直以为,城门只不过是一道厚重的木门,但是在这里,他就知道以前错了。
所谓闸楼是因为控制着入城必经的护城壕“闸门”吊桥而得名。
不止如此,在城门关闭后,从上方可以放下铁制千斤闸,用于加固城门。
如果没有人攻上城墙,那么单凭冲车,瓮城里的人甚至可以拿东西直接堵住门洞。
那样等你好不容易撞裂了城门,然后看到里面满是砂土,就又要用手去刨。
这样的城池,除非内忧外患,否则拿十倍的命来填都没有用。
走出最后的门洞,驱离大约六丈远的距离,就能看到平铺的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