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王卿疑虑,朝鲜乃不征之国,王卿觉得朝廷为了一座铁矿,有点仗势欺人了。”
朱祁钰可以理解王直的心里,毕竟,华夏乃礼仪之邦,这可不是说说而已,如果有能力的话,华夏很愿意帮助周边的小国。
一个常常付出的人,突然有所求了,不习惯是很正常的事情。
“陛下,老臣仅仅是觉得,如今南北两边皆有战事,不宜与朝鲜交恶。”
王直躬身,他不是好战之徒,但若是为生民计,凶一点是可以的,可要看情况。
“并非朝廷与朝鲜交恶,建州女真之地,朕为子民寻求生计而已。”
朱祁钰开口道:“再者,朝鲜与女真摩擦不断,算是朝廷管教不力,现在,朕打算约束一下建州女真,朝鲜会很乐意的。”
不乐意不行,若大明的手没有伸到那里,朝鲜和女真可以打的有来有回,四郡是新城,基本上可以看作是朝鲜侵占了女真的地盘。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攻城就是一大麻烦,朝鲜也是跟中原学的战法。
朝中有王直这类人是十分有必要的,师出有名,可以避免国家信誉流失。
大明为什么能受到附属国的拥戴,其中原因之一便是一个唾沫一个钉,说到便做到,是华夏自古以来的信誉保证。
所以,在和平的时代,华夏和周边国家相处还是很融洽的。
直到海的那边登陆了一群不讲道理的人。
开口闭口便是契约精神,但这些人在华夏面前,恰恰是最没有信用的人。
“陛下之远见,老臣不及也,但老臣斗胆,劝谏陛下,多些时日,待湖广平定之后再出辽东。”
王直躬身拜下,劝谏道。
“准。”
朱祁钰并没有拒绝,尚书们并不知道卢忠已经占山为匪了,朱祁钰也知道现在的大明需要时间,去消化那些新生的技术和政策。
这才是韬光养晦。
“陛下,臣有事启奏。”
等王直退下之后,陈循便出班,躬身道。
“说。”
“禀陛下,如今京城商贾增多,各地在城中结社为地方商帮,臣以为要进一步规范商帮,严格治理且控制其发展,各商帮皆要记录其帮头还有成员……”
林林总总,陈循罗列了一大堆,朱祁钰不只是听,御案上还有兴安递过来的陈循手写方案。
朱祁钰越听,双眼越是明亮,陈循的方案挺超前的。
商会还没诞生,对其的监管条例便已经有了雏形,这并不是朝廷要打压,相反,陈循打算扶持地方商帮,给予其在京城做买卖一些便利。
陈循知道,只要有利可图,商帮应该会接受这样的形式。
朝廷不再一味拒绝商贾,而是选择与其中的代表人物接触,在保守盛行的现在,很有划时代意义。
但事情是有两面性的,一旦如此实施,那么就要注意这些商贾对官员行贿的腐化。
水至清则无鱼,没有什么事情是面面俱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