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州是海南最早设立行政机构的地方。
先秦时期,这里被视作天下最南的天涯海角,也是最远的流放之地。
自宋开始,崖州从土城变成砖城,到了大明,历代州千户都在为崖州添砖加瓦的拓展。
当然也是得益于海商的发展。
若要下南洋,那沿着大陆架,路过崖州是必须的。
而这里又是历代流放之地,崖州城外的地方,处于半管半不管的状态。
城里有着如同京城一般的建筑,甚至更古老。
府邸之中,一群人聚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你说那大皇帝会不会对崖州出兵?”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汉喝了一口酒,说话根本收不住声,惹得坐他旁边的人挠了挠耳朵。
“那是必然,不过,某觉得,应该是驻兵广东,至于咱们这里,一时应该不会有什么情况。”
这是穿着青衫的儒生,但是山羊胡和那眯眯眼,看上去就像狗头军师。
“也只能恶心恶心他们老朱家了。”
主位上的中年人,顶着大肚子,左手油腻腻拿着一根鸡腿,右手拿着一壶酒,含糊着说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
下首的青年双手握拳,目光中满是怨恨。
“别陷入太深,那大皇帝可不是那叩自己城门的蠢货。”
中年人的双眼一眯,看向青年,继续道:“谁不是被诛了九族,别一副天下你胡家最惨的样子,还有,我蒲氏可不欠你们什么。”
闻言,青年也不气弱,反而带着一些讥讽,道:“大势终在朝堂。”
“噗。”
中年人忍不住笑道:“怎么?在你们那种要向阉人行贿奉承的朝堂?”
这话就把青年给涨红了脸。
看着青年的样子,厅堂中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你,你,你又能懂什么?”
青年话没说完,就直接拿起桌上的酒,仰头直接干了一杯。
“现在崖州差不多在我等控制之中,过往商船都得分润些利益给我等,但那潮商好像有点不安分了。”
中年人吧唧着嘴开口,笑道:“以往大家伙合作都很愉快,近来却都想往朝廷那边靠,得给他们吃吃苦头。”
“蒲大哥,这还用说,此处天高皇帝远的,就算岸上来了兵,咱们也可以过番,大海可不是他们朱暴发户的。”
络腮胡大汉饮了一口酒,手掌擦去酒渍,又抹了一把胡须。
“这都得感谢大势朝堂啊,要不是他们烧了那么多船,咱们也不会有如今的机会。”
另一个壮汉目光睨向那青年,不屑说道。
虽然对自己这方有利,但是那肮脏的朝堂确实让人恶心。
彼此是合作共赢,可总归有强有弱,现在是那一方弱势,己方强势,对于以前的轻视,自然要讥讽一番。
青年姓胡,乃是胡濙胡氏的遗孤。
当初胡濙被逼政变的时候,自然要留下血脉后手。
寄人篱下的感觉很不好,胡姓青年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