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生下来开始，四周就只有连绵不断的珊瑚宫殿和碧绿色的海草，每天见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水族生物。”

“我讨厌贝壳，讨厌珍珠，讨厌水族魔法，讨厌水触碰到身体那种又冷又湿的感觉，就因为这个，我被所有水族所不喜。”

“我的母后，在生下我，并且知道我的真实喜好之后，把所有的爱全部倾注给我的哥哥，就好像我生来就是多余的一样，我的父王之所以对我抱有期待，仅仅只是因为我高超的魔法天赋。”

“他们希望我成为人鱼之王，希望我能将人鱼族发展得更加壮大，他们希望我成为冷血无情的杀神，却从来不过问我喜欢什么，愿不愿意，希望成为什么，好像先天拥有高超的天赋，就必须走上一样的路……”

他又喝了一口酒，显得无比落寞。

雷纳德看着他的鱼尾巴，没有说话。

波玟玩着雷纳德的狼尾巴，无比羡慕，“老狼王起码没有逼你什么，相比之下，你算是很幸运了。”

雷纳德苦笑两声，没有接话。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触及的点，他也没有躲开波玟的手，任凭他玩着他的尾巴，没有告诉他，尾巴其实关乎与狼人的尊严。

或许是气氛太好。

或许是波玟最先裸露出伤口。

江野也觉得杯中酒有些上头，他借着渐渐涌上来的醉意，语气又轻又淡然，“你们起码还有家人。”

“还有能够回去的地方，还有人等着你们回去。”

“我……”

他的话太轻。

波玟和雷纳德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只有紧挨着他的南格一字不落全部听清，他凑近一些，语气也很轻，仿佛不是对着江野说，而只是说给自己听，“你也有的。”

“什么？”

江野果然没有听清，他低头，对上那双蓝金色的眸子，想要再听一遍。

南格却没了再重复的心情。

只是摇摇头，“没什么。”

一顿饭吃到最后，谁都没有心情再说话，沉默低落包围着所有人。

趁着夜色。

波玟和雷纳德要回海底。

他们酒都喝的有点多，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没有一点魔法师的样子，仿佛在此刻，他们只是酒喝多的普通人而已。

江野喝的不多。

晚风吹在脸上就已经醒酒，他牵着南格，给他套了一件衣服，踩着夜色去送波玟和雷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