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后,分散开来的白鹿司众人在一颗枯树下聚首。
楼千道:“情况如何?”
魏子青道:“我们查看了所有整理好的尸体,发现上千具尸体中,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尸体,从衣着打扮上看,是帝都中人无误。”
龙湛道:“而且这些尸体都跟之前看的那具尸体一样,心脏都被剜了,胸膛是空的。”
陈珀道:“不仅如此,你们看。”
说完,他摊开手掌心,四人看见,在他的手心里,有两片薄薄的,类似于刀片的冰晶,上面染了乌黑的血迹。
裴玄陵捏住一块,拿起来细细的看,疑惑道:“这是?”
陈珀解释道:“在那些尸体伤口里发现的,几乎没一具尸体里都会有这些冰刀,锋利非常,想来这些尸体心脏处的口子,就是这东西划开的。”
就说明那些是这东西就是划开那些人胸膛取心的利器。
楼千道:“冰霜为刃,杀死这些人的是妖邪无疑,至于是什么妖邪……大家应该都很明白。”
怎么不明白,光是看到这些冰,心里就已经很清楚是哪类妖族作祟——雪类妖邪。
楼千又道:“是不是全部的尸体,都被剜了心?”
魏子青摇头:“并不是所有的尸体都被剜了心,只有少部分贫民窟的尸体心脏是被剜掉的,其中帝都中人的尸体全部被剜心,而且这些尸体死的时间不会太久,大概有一个多月。”
由此可见,妖邪作祟最严重,杀的最多的是帝都中人。
楼千默默无言,他无声的把目光移向了裴玄陵,道:“小裴,那个救你的前辈,是不是也是……”用冰霜来除妖邪。
他并没有把后面一句话说完,但无声胜有声,就算他没说完,其他几人也都在心里暗暗补上了最后那句话。
不约而同的就把目光集中到了裴玄陵身上。
裴玄陵不加思考,就脱口而出道:“不可能是他!”
一喊完,他自己也是一愣,不知自己为何会为一个不相识的人出言辩论,话不过心的说出了这句话。
裴玄陵按下心中的疑惑,细细解释道:“那位前辈出手救了我好几回,所以不可能是他。”
魏子青也思虑片刻,出言附和道:“我觉得小裴说的有理,那位前辈出手救小裴三次,救了我两次,人应该不坏,我也觉得那位前辈不是杀人剜心的大凶大恶之人。”
若他当初要杀这么多人,如果他就幕后主使,在云台村时,那个雪妖为何会惧怕他,他若真的是雪妖背后的主子,完全没有必要杀掉雪妖。
还有当初两人被困幻阵时就不会两次出手,最后破开阵眼放他们两个出来,只要他想杀了他们,轻松一抬手就是了,或是让他们死在藤妖手里,为何还要救他们出来。
知道他们要来贫民窟处理尸体,还提醒他危害,赠他符咒处理尸群,要是想杀他们,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楼千道:“不论是不是那位前辈,他都有很大的嫌疑。”
裴玄陵道:“我知道,但我相信一定不是他。”
楼千道:“是不是,等回去了我会将今天所有的事都上奏皇上,看皇上怎么处决。”
裴玄陵还想辩解,却被旁边的陈珀按耐下去。
魏子青低声道:“小裴,司君他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现在出了这么大一个事儿,谁都脱不了干系,尤其是擅长用冰雪法术的御灵师。”
裴玄陵道:“可是前辈救了我们好几次,我们这样猜忌他,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魏子青道:“我也相信不会是那位前辈做的,可这位前辈的每一举动都很让人起疑,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忽略不了。”
对幻阵清楚知晓,对暗土下的困尸阵和镇魂咒无所不知,甚至知道用什么符咒可以破开镇魂咒,像是对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一般。
但他救人赠符咒的手法又摆明了,一切都跟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御灵师,三番四次的就他只是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还有,就是他每次看到寒渊,总觉得这个人莫名的让自己感到熟悉,但记忆力又从来没出现过这号人,除了这几次的出手相救,他和此人从未有过交集,但他身上那股气息却让他由心里觉得似曾相识。
还有就是,他总感觉寒渊不是普通的御灵师,之前在寒渊身上,他感觉不到那种御灵师身上独有的气息波动,他用术法杀妖邪就像是从某处汲取法力,不像是从丹田中调动法力,似乎是有某种东西埋藏在他身体里,供应着他法力。
裴玄陵总觉得,这整件事的最后,有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他觉得这个人,不太像是寒渊。
还有这些被剜心你尸体也是个疑点,杀他们的妖族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不仅镇了他们的魂,还剜了他们的心,而且杀的大多数都是帝都中人。
这些被杀的人三分之一都是帝都洛安城中人,大概都是死了一个多月左右,可为何这一个多月以来,从未听到有人报案,也从未听到有人寻人,难道这些人的家人不知道他们死了或是失踪了?难道就一点也没察觉到吗?
看向这一排排的尸体,裴玄陵心里毛骨悚然,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