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嘉。”建兴帝的语气软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柔和,“朕现在最忧心你的身体,还是先安排太医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吧,至于凶手,人在诏狱也跑不了,缓一缓也没关系。”
哟!又开始表演“慈父”了。这切换的挺丝滑啊。
赵沅嘉不吃这套,“这背后之人一日不揪出来,儿臣的心也一日难安。万一知画有同伙怎么办?万一那幕后真凶又安排人来害我怎么办?”
建兴帝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傻瓜蛋怎么没以前好糊弄了?
就这时,赵沅嘉进宫后让人去搬的救兵——沈贵妃,到了。她已经从抱琴那里知道了下毒一事的经过,一进殿就直直跪下,流着眼泪请求皇上亲自与锦衣卫过问此事。
建兴帝知道这事今日是拖不过去了,只好命人去请袁朗。
但他心里存了一点侥幸,也许那个叫知画的丫鬟是个硬骨头,什么都没交代呢!
然而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公主的丫鬟当天就招认了。”袁朗浑厚的声音在大殿里缓缓流淌。
他今日刚好留在北镇抚司坐镇,人很快就到了。
“我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用刑。”袁朗又补充了一句。
那丫鬟刚被带入诏狱,就被刑房的状况吓到了,都不用问,就自己竹筒倒豆子般的说完了。
建兴帝:……
他刚刚在期待什么?
袁朗接着道:“我们得到她的口供后,并没有急着定罪。根据这两日的各种查探验证,才最终证实了她口供的真实性,锁定了那个收买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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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江贵妃忍不住出声问道。
建兴帝咳了两声,也假装急切地追问:“是谁?”
袁朗顿了顿,目光往赵锦欢的方向扫了一眼,道:“是七公主殿下身边的于嬷嬷。”
大殿里瞬时落针可闻。众人心思各异,一时都没人讲话。
沈贵妃把赵沅嘉紧紧搂在怀里,一双美目闪着愤怒的火焰,迟疑地转向赵锦欢,“是你——”
话还没说完,赵锦欢就失声尖叫起来,“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求助地看向建兴帝,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父、父皇……”
建兴帝对着身后的宫人摆了摆手,“扶七公主下去休息,她被刁奴所累,受了惊吓。”
沈贵妃柳眉微蹙,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探究。
建兴帝却没有注意到,又对着自己的心腹大太监李忠使了个眼色,“你亲自走一趟,去把于嬷嬷这个胆大妄为的贱婢带过来!”
等待时,大殿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建兴帝睨着袁朗,语气有些埋怨善,“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没有早点呈到朕这里?”
若他早点知晓,就能安排人遮掩。哪里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袁朗先请了罪才解释:“下官今日才整理好卷宗,打算先与孟指挥使说明情况后,再由他向陛下禀报。”
建兴帝嗯了一声。
他明白这事不好迁怒。袁朗只是镇抚使,上面还有指挥使,他这么做也是按照规矩办事。
怪就怪今日这时机太凑巧了!早知道就不叫那死丫头进宫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忠脚步匆匆地进了殿,脸上带着些惊慌,“陛下,于嬷嬷撞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