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嘉呸了一声,“哪儿来的野鸭子给自己加戏!别理会这种人渣,他若再来找你麻烦,只管让侍卫打他。”
去教坊又不是秦桑愿意的,有本事去找那些说闲话的人算账啊,只知道欺负女人算什么!
秦桑被她那句野鸭子的形容逗笑了,心里的伤感悲戚霎时就淡了。
赵沅嘉:“以后硬气些,有我这个公主给你撑腰呢,别人要是骂你,你也骂回去,女人就得泼辣些,千万别自己憋着难受。”
“是。”秦桑唇角的弧度越发大了。顿了顿,她蓦地想到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地恳求:“今日发生的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四爷?”
若是那人知道,说不定又要小题大做了。
赵沅嘉倒是答应了。不过她觉得,也不用别人说什么,沈季言这个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肯定就能知道。
果不其然,夜里书馆正要关门的时候,某人就闪亮登场了——
砰的一声响,门板应声倒地。
沈季言满脸暴戾地走了进来,环视一周,冷声问:“秦二呢?”
“舅舅?”赵沅嘉连忙从二楼跑了下来,看到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时,大吃了一惊,“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沈季言随意点了点头,“别担心,对方比我伤得更重。”
赵沅嘉:倒是没在担心这个。
沈季言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别瞎操心。纨绔之间的打闹,事情不会闹大的,你舅舅我有分寸。”
淮阳郡王这个哑巴亏吃定了。
“阿沅,我要见秦二。”他的语气很坚决。
赵沅嘉拒绝不了,只好领着他去了秦桑住的小院子,又吩咐人送来伤药后,便贴心地退了出去。
“帮我处理一下伤口吧。”沈季言大马金刀地坐到了榻上,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自在。
秦桑沉吟不语,又看了一眼他那血迹斑斑的脸颊,心里某处似乎被扯了一下,有些疼。她默默拿过干净的帕子在水里浸湿了,为他一点点擦拭起脸上的伤口。
沈季言皱着脸嘶了一声,“痛痛痛,轻一点。”
秦桑没有理会他,手上的动作反而更重了。
“生气了?”沈季言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定定地望了她一会儿,眼里漾开了笑意,“原来你还知道心疼我。”
秦桑的眼眸闪了闪,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沈季言却握着她的手往回一用力,顺势就把人揽到了怀里,霸道地收紧手臂,让她和自己紧密相拥,“能让你心疼我一回,受伤也值了。”
秦桑知道这人惯会在自己面前装可怜,可她也确实硬不下心肠推开他。这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她已经很熟悉了。十年的时间,说没有任何眷恋是不可能的。
他对她的好,她其实都知道。
她不是没有心,只是他的这份好,她接受不起,也不敢接受、不能接受。她也回报不了这份心意,除了……
秦桑轻轻地叹了口气,仰着头看了他一眼。
“沈季言,你很傻你知道吗?”
人生第一次被别人说傻的沈四爷咧嘴笑了起来,“为了你,傻一点又有什么关系?秦桑,我这个人认死理,一旦认准了谁就绝不会放手。”
秦桑与他对视了片刻,伸出手在他脸上受伤的地方轻轻抚过,最后落在那破了皮的薄唇之上,重重一按,沈季言吃痛的瞬间,她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