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环境让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赵沅嘉能清晰地感觉到陆阔手掌上的薄茧,贴在皮肤上的触感有些粗糙。鼻端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应该也是他手指上传来的。
刚说完话,陆阔就把手拿开了。很短的时间,却让两人都有些尴尬。
还好乌漆嘛黑的谁也看不到什么。
陆阔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手心上仿佛还留着点让他陌生的触觉,柔软细腻,和他自己的脸完全不同。
闯入进来的小猫完全不怕人,淡定地在两人脚边蜷缩起来,舒服地眯上了眼睛,一副要拿你们当暖炉的样子。
赵沅嘉:……
这么自来熟的猫咪也不多见。
“买举人名额?我看你是痴人说梦!”江柏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肯定就是嫉妒别人中了举,才编故事来诋毁他们。”
“我说的是真的!”梁浩见他不信自己,倒还急了,“我身边一哥儿喝多了和我吹嘘的,他就是通过秋娘买到了名额。”
“你有证据吗?张嘴就敢污蔑朝廷命官!”江柏把他的脸拍得啪啪作响,“人段大人可是堂堂二品尚书,吃饱了撑的要帮你舞弊啊?”
“当然是为了银子!”梁浩几乎是吼了出来,“秋娘说了,每次乡试段大人都能弄到八个举人名额。一个名额最少都能卖一万两,你算一算那是多少钱!”
江柏:“还是那句话,你有证据吗?”
梁浩沉默了片刻,有些固执地说道:“秋娘那里肯定有记录,买了名额的人也能证明。”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就低得听不见了。毕竟谁会那么傻去告发自己?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江柏开始套话,“就连我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人都知道科举考试有多严格,舞弊哪有那么容易?”
“那是你没见识。”梁浩不假思索地回道。
啪的一声,后脑就重重挨了江柏一巴掌,他立马就端正了态度,“爷,你有所不知,只要拜对了码头,这也不过就是贵人一句话的事。”
“考场夹带什么的那都是没门路的蠢人才会做的。有一种方法叫递关节条子,只要你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在卷子某处写上某些内容,考卷就自然能被考官选中。”
江柏讥讽道:“那你怎么没被选中?是忘记写暗号了?”
说到这个梁浩就来气,咬牙切齿道:“本来说得好好的,我也按照秋娘说的在卷子上标注了,可最后却没中!事后我找秋娘还钱,她却说本来也不能保证能成。还说哪叫我给的银子最少,名额自然就卖给价高的人了。”
“然后你的钱也拿不回来,又不能去衙门告她,这个哑巴亏就只能自己吃了。”江柏总结道。
梁浩觉得终于有人能理解自己心里的苦了,竟抱着江柏的腿哭诉了起来,“我真的好委屈啊!和我一样花钱买名额的人都中举了,就我没中,这还有没有天理和公道了!若我家世好一点,秋娘还敢这么糊弄我吗?”
江柏把他从自己腿上扯开,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他说不出更多的线索后,就一个手刀又把他劈晕了。
“公子,小的问完话了。”
说完这句,江柏本想走到公子面前听候吩咐,但想到那个叫小荷的婢女提醒自己的话,就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