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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一月,大理寺也渐渐忙了起来,陆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能天天按时回府吃晚膳了。这一日,快亥时(21点)了他才到家。
外面下了雨,他的头发和衣衫上都浸染了潮气,一双皂靴也满是泥泞。
“你今日出去办案了?”赵沅嘉一边拿了干布巾搭在他头上,一边吩咐人去备水,“先洗个热水澡再吃饭,如今天冷,免得生病了。”
陆阔自是由着她安排,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出来,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他顿住脚步,倚靠在门边,看着在灯下等着自己的那道倩影,心里满满涨涨的。幼年时那对家的朦胧记忆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傻站在那儿做什么,快来吃饭!”赵沅嘉嗔怪地觑了他一眼,目光里又映出两分兴奋,“饭后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陆阔的心里陡然快跳了几拍,莫非是有新的画册可以学习了?
吃完饭,怀着期待心情的陆阔跟着赵沅嘉去了内室,正当他准备好研究新的知识点的时候,赵沅嘉开口了,“今日阿娘给我传信了,阮才人那边可能会有动作了。”
一听是正事,陆阔赶紧把那些心猿意马压了下去,专心致志地听她说话。
赵沅嘉把一张帖子递到他的手上,“十一月二日是阮齐祖父的生辰,他是宫里那位的亲舅舅,每年去贺寿的人都不少。因为阮齐受伤的事,那一位特意命赵泽带着礼物去慰问,顺便也在寿宴上坐一坐。”
狗皇帝应是想赵泽与阮家人能多接触交流,培养感情。
“阮氏打算在这一日与赵泽和盘托出?”陆阔问。
赵沅嘉微微颔首,唇角带了点儿笑,“阿娘特意给赵泽拨了更多的宫人伺候,阮氏和赵锦欢在宫里找不到机会与他说话,应该会在他外出的时候行动,特别在阮家又更方便她们行事。”
陆阔了然一笑,“那我就去看看那日到底有没有蹊跷了。”
十一月二日,阮府中门大开,喜迎各方宾客。快到中午的时候,七皇子赵泽和五驸马陆阔结伴而来,阮府上下更是齐齐到门口相迎。
“欢迎,欢迎!”寿星公阮大田穿着一身红衣,弯着腰笑得一脸褶子。
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虽然在京里养尊处优地生活了小二十年,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赵泽的眼底有些嫌弃,对着他不冷不热说了几句吉祥贺寿的话,就由赵深这个“外孙”领着去了办宴的花厅。
皇子和驸马自然都是坐主桌的,赵泽和赵深一左一右坐在了陆阔身边。
赵泽在心里对席面诸多挑剔,嫌这嫌那的,却没有少吃一口肉。他正埋头啃肘子的时候,上菜的小厮脚下一滑,一盘水晶醋鱼就打翻了,溅出的汤汁刚好洒了不少在他的袍角。
“怎么回事?”赵泽立刻站了起来。
陆阔唇角微勾,与身旁的赵深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